凤凰台

第122节(2 / 2)

秦昱的孩子很多,生下来便夭折,活下来的几个反是女儿更多,上辈子碧微抱养的那个,也多病多灾,那会儿不曾想过原由,还当是报应所致,如今一想,怕是秦昱也在吃丹药的缘故。

秦昭看她盯着那封信看了许久,拿过来一看原来是秦昱有了孩子,既接了信,便要道贺,卫善扁扁嘴儿:“咱们出京城的时候还没有呢,都说不过三月不宣扬的,他巴巴的送信来,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刺一刺秦昭的意思,秦昭这个年纪了,却还未有子嗣,说是两人恩爱,可若是再有两年还没孩子,卫善善妒的名声自有人替她吹出去。

现成吹法螺的就有一位,杨宝盈必要嚷得满京城都知道,说不准再过两年,选秀的时候还要替秦昭操心子嗣,塞人进来。

这些手段俱是上辈子秦昱用的,年年都要送一批美人到晋王府去,卫善把脸一沉,大吃特吃上辈子的醋,她把信纸一甩,秦昭便笑起来:“这也值得生气?”

就算是杨宝盈的孩子,在正元帝的心中也比不过承吉承佑,他刚要笑,就被卫善一把搂住了腰,仰着脸问他:“要是姑父给你赐美人呢?”

这问的没头没脑,秦昭一顿,闷笑起来,伸手环住了卫善的背:“就是真的赐来了,收下来打发到别苑去,叫人看管起来,陛下又能如何?”

卫善满意了,又许给秦昭要给他做个扇套,绣上竹报平安,秦昭笑着挪揄:“原来那个便太小了,这回可得按着尺寸来。”

卫善铺开纸打起花样子,还让沉香把樱桃甜酱做成果馅酥送上来,可她才尝了一个,便吐了舌头:“这果馅怎么这样酸呢?半点也不甜。”

沉香嚅嚅道:“我还叫厨子多搁了糖的。”说着告罪一声,从碟子里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半点都不酸,甜得腻人。

秦昭也取了一个,交了一半,樱桃酱从酥皮里流出来,闻一闻都觉得香甜,舌头一碰连秦昭都觉得甜了,送到卫善嘴边:“当真不甜?”

卫善又吃了半个,吐着舌头觉得古怪,她真没尝出甜味儿来,砸砸嘴儿喝些清茶去味,才入口又觉得苦,可她自来喝茉莉双窨,花香味比茶香味更重。

秦昭握了她手腕替她搭脉,行军的时候跟着军医学过些粗浅医术,摸却摸不出来,皱着眉头让船上跟着的御医过来。

太医进了舱房,隔着丝帕给卫善按脉,摸过左手再摸右手,半日都不言语,卫善躺坐在床上,秦昭脸上全没了笑意,又要宽慰她,直到太医说:“这是公主在船上呆得久了,身子疲惫之故,开些健胃健脾的方子便是。”

等拎了医箱出去,又再禀报秦昭:“公主这月是否信日未至?此时脉像还浅,要再过些日子才能摸得出来。”

秦昭本来心潮起伏,生怕卫善真的生了什么病,听见太医这么说,怔立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第大概是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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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有喜(修)

卫善见太医拎着医箱出去,秦昭又紧跟在后, 疑心两人有什么话要瞒着她说, 心里“咯噔”一下, 使了个眼色给沉香,让沉香跟着听一听。

沉香跟着出来, 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面上先忧后喜发, 掩了口差点儿笑出来。自上了船,公主确还没有过信日, 算着日子就在这两天了,兰舟早已经预备好了软布草药,还当是坐船劳累之故,这才来得晚了。

沉香钻进舱房中,卫善正举着靶镜照自己的舌头,也没瞧了什么不一样来,觉得秦昭大惊小怪,哪有尝味儿太淡, 就把御医叫过来的。

抬头看见沉香一脸又喜又忧, 几步路走得慢腾腾的, 心里越发觉得古怪,眨眨眼儿问她:“太医说了什么?”

沉香又想开口, 又想着还未确诊,到底没瞒卫善,凑到她耳边:“太医问公主是否信日未至。”

卫善手里还抓着靶镜, 沉香话刚说完,她人便怔住了,面上立时飞红,心口咚咚直跳,手不自觉便抚在肚子上,船上少动,她这些日子还吃得少了,也不爱荤腥鱼虾,单吃些新瓜果,腰还细了些,难道肚里当真有了孩子?

越想越不能够,两人是打算到了晋地,忙乱过后再预备着要孩子的,白姑姑的食膳,她一早就在吃着,年前那回累着了,第二个月还着意调理,日子从来都算得准,难道当真有了。

秦昭呆立在舱门边,一时想进屋去,一时又想着该去吩咐厨房给善儿炖些汤水,左右两边各迈了一步,又站定了。

在门边侍候的小福子小顺子两个对看一眼,小福子跟着秦昭五六年了,还从来都没见他这个样子,他伸头轻声:“王爷……可是有事儿吩咐?”

秦昭一脑袋都是事儿,该让白姑姑出一份食膳单子,再预备两个乳母嬷嬷,早知道在船上就有了,该带个儿科妇科的太医在身边,他听见小福子说话,这才回神:“这是到了哪儿了?”

小福子赶紧回:“快到清河境内了。”

接下来便要下船换车马,秦昭一听便紧紧皱起眉头,也不知到底是不是有了,若真是有了,怎么还能坐车,此去晋地多山路,若是当真有了,就要慢行,马车里得铺几层毡绒。

卫善等了许久都不见秦昭回来,让沉香再去看看,沉香面色古怪的回来了:“王爷正在写信。”一靠岸边就发给肖管事,让肖管事和李长史赶紧把乳母接生婆都寻访起来,再让船上跟的医女进前侍候,最后又让厨房炖一锅鸡汤。

小福子小顺子被他支使的团团转,看见沉香还又吩咐一句,再做些樱桃蜜馅的果酥来,多搁些糖。沉香应了声进来禀报,这才领命又去调果酱馅料。

秦昭到这会儿才进门,立在门边,不知要怎么和她说更好些,确是有那么一回,饮了些酒,绞得紧了没能忍住,谁知道就那么一回,竟然有了。

卫善久等他不至,让初晴取了果盒来,从梅桔杏干里挑了个最酸的,看见秦昭进来,笑盈盈冲他招手,她本来不爱吃这些腌制的果脯,更爱吃鲜果,这会儿吃个杏脯,秦昭便在心里猜测一回,难道怀的是个儿子。

卫善已经想过一回,反而不紧张了,若是有便有,若是没有就往后再说,塞了个梅子到秦昭嘴里:“咱们甚时候换车?”

秦昭全没嚼出甜味来:“等……等张太医摸准了脉,咱们再换车。”总不能在清河呆满三月,若是在途中耽搁下来,还不报到朝中去。

卫善伸手揉揉他的眉心,心里已经觉得满足了,上辈子她没孩子,可碧微也没孩子,徐淑妃几个更不必说,这辈子都有这么些个小娃儿降生了,她自然也不怕,只不知道秦昱那张脸得多难看。

官船在清河渡头停了七八日,一半船只先行,张太医日日被秦昭传到卫善的面前摸脉,每回他一摇头,秦昭便皱紧了眉头。

张太医一天比一天哆嗦,一屋子人都在等他点头,等到消息传扬开,几船的人都等着他,张太医这十来天里瘦了一圈儿,这日摸完了,依旧摇头,掏出帕子来抹汗:“不如……不如王爷请一位清河城中妇科大夫,也来替王妃摸摸脉。”

清河县的县令连着在码头候了七八日,给官船送水送果蔬,上面一直都没消息传下来,说为甚停在清河,车马都已经备下了,人就是不走。

清河县令也抹汗等着,好容易等到晋王身边的太监公公下来了,赶紧凑上去,晋王停了七八日了,若说是想收礼罢,这些日子一个人也没见过,若说不收礼,可停着船又不动,清河县令恨不得赶紧把这尊大佛给送走,恨不得给小福子作揖。

听见小福子说要找清河城中最有名的妇科大夫,清河县令一下子怔住了,原来停了这么久,是为了这个,半日才道:“小县立即去办。”

把清河城里看妇科的都召集起来,小福子先看一回,挑了两个年纪最大的上船去,三个人都摸一回脉,这才摸准了,王妃确是有孕在身。

此时脉象还浅,秦昭提了心七八日,日日好汤好水的哄着,偏卫善自己不觉着,一日变一个口味,这几天倒想起要吃才结的小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