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母亲的嫁妆,她让我送你的。”
前些日子,他还一直在想该给李均竹送些什么谢礼,用以感谢油菜籽之事。
没想到无意之中冯程远说起,定国公府送房契给李均竹作为当初赠药方之事作为谢礼。
他觉得自己也不能落后,回了府就找母亲要地契当谢礼。
这不,冯氏对李均竹的感激不比周修齐少,这么一听就选了自己嫁妆里的好庄子给了周修齐。
如此荒唐的理由,李均竹当然不肯接受。
“这官职是你挣来的,那是你自己争气,和我有和关系。”
“你都接受了定国公府的谢礼,不接受我的,你这是何意。”第一次来李均竹的书房,周修齐好奇的四处观赏。
“这能相提并论么,而且你们这些勋贵送人礼物都抬大手笔了,我怎么受的起。”
他现在住在傅府几乎是没有用的上钱的时候,吃穿用度周祖母给他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而且他现在,在府里每月还有五两的月银,更别提师祖还经常塞银子给他。
可李均竹心里也清楚,就凭他现在每年长留阁的分红,加起来恐怕在都城只能将将买一个四合院。
连两进的宅子都买不起。
这箱子里的几张纸片子薄薄的,真论起价值来,可真是不少。
看了一圈李均竹的书房,周修齐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玩味的表情。
这傅府恐怕比外人看的还要富贵,这屋子的书架,书案可全都是用紫檀木来做的。
还有这些多宝架上的摆设,也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就凭傅府对李均竹的重视,周修齐就觉得自己送的谢礼不过尔尔罢了。
看够了稀奇坐下,见李均竹还是一副坚决决绝的表情,周修齐垮了脸。
“我知晓你现在看不上我这点东西了,就是你这个书案就买这么一个庄子了。”
“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你就收下,以后你李均竹就是我的生死兄弟。”
说完,生气的撇过头去不看李均竹了。
季来阳早寻了窗边的躺椅舒服的躺在上面了,刚才他就看中这椅子了,现在一躺果然舒服。
“你就收下吧,你这点东西对平阳侯夫人来说可是九牛一毛的东西。”
失了脾气的李均竹只得无奈收下,对于都城这些勋贵人家送礼的豪迈又有了新的认识。
看李均竹收下了谢礼,周修齐立马看向了季来阳躺的地方,三两下就跨步过去挤了上去。
刚才磨磨唧唧了半天。要不他早就率先去这怪异的椅子上躺下了。
“诶,均竹,你这些日子没出府,你不知晓,这王老将军谢绝了都城提亲的众多人家,说是已经有中意的人家了。”
周修齐虽然每日都在郊区忙碌着,可这都城里的八卦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哼。”把周修齐往外挤了挤,季来阳才沉声说道:“皇上私下可是问过定国公府的意思,不过被王老将军婉拒了,原来是有中意的人选了。”
慵懒的靠回椅背上,李均竹随手翻开面前的书,随意的:“嗯”了一声。
躺椅上的两人不可思议的坐起,看李均竹这幅无所谓的态度,纷纷表示不可置信。
“不管是太子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家,都不可能是我,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翻了两页,书里夹着的赫然是王卓然前次亲手所写的平安信,信上李公子三个大字让李均竹心里一顿。
下定了决心一般,李均竹合上了书本,起身把书放到了书架的最上方,那里都是一些不会在看第二次的书本,只等着放在书架上落灰罢了。
观察了半晌,确定李均竹是真的波澜不惊的开始写字,两人才垂头丧气的躺回了躺椅上。
特别是季来阳,此刻的心情是最复杂的,前些时日他定亲了,定的是沐恩伯府莱阳郡主的长女。
这女子在一次赏花宴上看见过,就是典型的世家女做派,端着个身子坐在席间,连笑也是标准的,一看就是宫里的嬷嬷□□出来的。
为了他的亲事,母妃也算是煞费苦心,挑选的儿媳妇人选,既不能超过了他做世子的大哥,又不能太低了。
可对于季来阳来说,这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婚事,他内心是完全抗拒的。
不过这也仅仅是内心抗拒罢了,他再不愿意也只能顺着府里的意思成亲生子,做个靠王府养着的闲散公子。
所以当初李均竹对王三小姐的爱慕之情,让他觉得羡慕无比,嘴里虽然说着真相打击着李均竹,心里却万分期待两人能有结果。
“诶,真是可惜。”再看看身边的周修齐,季来阳无奈一笑。
他们这些人啊,没有哪个能真正没心没肺的活着。
就连均竹也一样,随着他越走越高,以后的掣肘也会越来越多。
“看你们的样子甚是失望啊。”李均竹凉凉的声音,从书案传来。
“那可不,不过我们都等着你高中游街呢。”周修齐双臂枕在头下面,偏头看李均竹奋笔疾书。
没有得到回应的两人,干脆也打着呵欠,拽了旁边的毯子打起了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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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都城的礼房前人声鼎沸,如同前几次的考试一样,天还灰蒙蒙的,李均竹就收拾好了考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