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互相搀扶着站在傅府门前的师祖和周祖母。
傅长卿背着手,哼了一声率先上了马车。
因为今日天还没亮,周修齐和季来阳,还有江宏才三人就早早到了傅府,说是今日要来陪考。
三人不敢跟傅长卿同坐一辆马车,只能三人挤到了后面的马车,把空间留给里师徒两。
“你本事还不小啊,这都城出了名的几个纨绔都来给你送考。”
小几上有准备着的热茶,傅长卿看了李均竹一眼,伸手端了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挠了挠头,李均竹颇不好意思,他没想到三人竟起了个大早来送考。
“都十六岁了,还一副小儿作态,也就母亲吃你这套。”现在傅府里,母亲和父亲都把李均竹当成孙儿来疼,要说他句重话还得偷偷摸摸的。
对着老师傻傻一笑,李均竹低头整理自己带的东西。
会试可比前面几场考试都要严苛许多,连吃食也不能带进去了。
到饭点会有兵士来同意发放,连穿的衣衫也不能有夹层,只能穿着单衣进考场。
还亏得都城的气候不像昆山县城,否则这赶考的考生们可真就是受罪了。
“老爷,公子,前面走不动道了。”车夫隔着车帘象两人禀报。
傅长卿似乎早有所料,伸手撩开车帘就下了车。
等师徒两外加送考的三个人走到了考棚外,天色已经能看的清人了。
别看大家都是一大早就来,可这考试是要等明天才发卷。
今日就只是排队进考棚而已,有些郡城的得轮到下午。
“均竹,均竹?”冯程远喘着气,从人群里好不容易挤到了李均竹身边。
“你今日就带着两个小厮来考试?”站在傅长卿身后的周修齐看冯程远身边之孤零零的站着两个提着考篮的小厮,不由得出声。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冯程远苦笑:“恐怕这府里真的觉得我能考中贡士的就我身边的书童了吧。”
傅长卿冷哼一声:“东阳候府的这些人,眼界看样子就只能到侯府大门罢了。”
看冯程远一脸的苦闷之色,李均竹怕了怕他的肩:“你可别受影响,以后这受惠的可是你。”
重重的点了点头,冯程远深吸了口气,然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周修齐几步窜到两人中间,“你以后可是这侯府的当家,怕啥,时日未到,以后还不是你说了算。”
季来阳也围了上来,小声的对着几人说:“你们信不信,只要冯程远中了贡士,这东阳候的世子之位可是板上钉钉的了。”
看几人疑惑的看向他,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连连摆手示意几人围拢:“因为皇上现在要培养太子一系的朝臣了。”
“没错,你以为皇上能无缘无故的给我个官,还不是看中了我身后的平阳侯府。”周修齐的声音也像蚊子声一样。
其实经过前些日子傅长卿对朝政的分析,李均竹也能肯定,现在开文帝确实是在培养太子的班底。
现在的大乾朝,皇上的皇位是不可动摇的,就算二皇子一系再怎么蹦跶,在皇帝眼里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罢了。
只需要控制着他不壮大,其他的就等太子接过朝政之后再行处理。
虽然季长恒自前次秋霜之事后,就没能出宫,留在东宫全心全意的处理朝政,
可两人之间的通信到是从未断过,李均竹对于季长恒的事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连王老将军进宫谢绝了太子妃一事,前些日子的信里季长恒也提到了。
直起身,李均竹正了正神色,“等咱们考完试,不就知晓了。”
江宏才也无聊的直起身,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焦躁的考生,他们有些穿着绫罗绸缎,考篮还有小厮提着。
可有些人只穿着麻衣,陪考的长辈也都是一脸的小心翼翼提着考篮,脸上都是兴奋之色。
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穿着的锦缎,江宏才心里莫名的不安涌上了心头。
周围的几个好友,不久就能穿上官袍,就连周修齐也一样。
只有他,还不知晓将来的自己要做些什么,看来自己也要好好为自己的将来做些改变才行。
看着那边还围城一圈讲着悄悄话的几人,傅长卿脑海闪过一些片段,最后都只化成一声叹息。
来了都城快两年,李均竹身边就围了一圈真心相待的好友,也不得不说,这孩子天生运气不错。
只希望这少年之时的友情进了朝廷也能如现在一般纯粹吧。
“咳?,咳。”收回思绪,傅长卿轻咳了两声,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们这是到会试来说悄悄话来了,还不快拿上考篮去排队。”
说着指了指考棚前的排队点。
“临郡城,临郡城。”一个身穿皂衣的官差插着腰,大声的朝着人群吼着。
匆匆朝几人挥手,李均竹和冯程远提着考篮跟着排队的考生,向前移动着。
头门就是检查考篮的东西,连毛笔都要拿起来看看空心的笔筒里有没有携带。
核对考牌上的形容与本人的描述,都过了之后就是二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