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裂骨的痛苦遍全身,她膝头一折,跪到龙头之上。
这一次,骨龙巨怒,疯了般以龙尾狂扫向对面那人,黑焰炽涨,一下又一下仿佛不知疲倦般,没用多久又将对方的护体法宝震碎。
对方也老辣,被逼到这般田地,仍旧不见颓势,转眼又祭起数件法宝。
就这般一边退一边攻,两边都飞到离沉龙接天山百丈之远处的山谷上。那人祭起一面青色龟甲,龟甲飞出,化作四面护盾紧紧挡在身前,接下夜烛攻击。只闻轰轰数声,龟甲碎裂,骨龙龙尾再度扫去,那人却已藏身龟甲之后,手执一件冒着黑光的新剑,朝着先前骨龙被斩到的伤处落下。
这一次,夜烛未避,任由黑剑斩在龙的尾骨上。
“小心!”南棠看得心悬到喉咙口。
夜烛却是一声长吟,龙尾骨趁势离体,化作流星,在那人猝不及防之下狠狠扎去
“啊——”凄厉惨叫响起,那人半侧身体被蚀。
这一变故连南棠都看呆。
她知道夜烛实力强大,但绝没想到他斗法风格如此狠辣,招招绝杀,没给对手留丁点余地。
一击得中,夜烛没半点心软的意思,乘胜追击又朝那人攻去,要给对方致使一击。
忽然间,那人被一道五色光芒罩住,夜烛的龙身扫在这阵光罩上如同撞上无边绵软之物,力道均被吞噬,那五色光罩震了震,毫无黯淡。
“乔山君!”
“乔兄!”
……
四野传来许多声音。
南棠垂眸望去,只见地上赶来无数修士,而远空中则站着数名元婴中后期的修士,而笼罩住那个的五色光芒,正出这几名上修之手。
他们合力保下那人。
云台山的修士赶到了,玄昊山的人也已抵至附近。
南棠握住龙角,有些遗憾地摸摸龙头。
刚才她在夜烛耳畔的低语,说的是——“趁人未到,斩草除根。”
如今两山修士赶到,他们杀不了此人了。
夜烛心有不甘,冲她吼了两声,却也朝后速退几丈。
这躯体虽然强大,但到底是死了千年只剩骸骨的龙,攻击力有限,刚刚那一役,不过凭着残留龙骨的真龙余威,宜速战速决,如今对方帮手赶到,以一敌众,他没有绝胜的把握。
“阁下何人,为何残害我云台山君?”那一头有修士冷道。
无数的目光,便落到站在龙头上的南棠身上。
驭龙而翔的女修凌空而飞,居高临下望着众修,宛如古画中的仙人临世。
“我收到我徒瑞松求救之信,赶至沉龙山时发现瑞松已惨遭她的毒手,她又当着我的面掐灭瑞松元婴,我亦不知其中发生何事,问询了两句,她便朝我出手。”
眼见救兵赶到,被光芒笼罩那人抢先开口,痛苦道。
南棠冲着他冷笑,不愧是师徒,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如出一辙。
“什么?玉京阁掌门殒身了?”
“掌门!”
“掌门殒身了?”
四野顿时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阁下今日若不给个交代,两山山君与诸修都不会放过阁下的。”远处那质问的沉音再度响起。
南棠朝地上望去,果见玄昊山的山君与修士从南面赶到,正惊愕地望着半空中的一人一龙。
“两山?”南棠一笑,不答。
在她正后方的山林中却忽然传出声带着泣音的悲喝:“诸位玄昊山君,各位道友,秋明庄的师叔师兄师弟们……我派掌门,恩师穆白鹤已殒身于李瑞松、韦欢与谭蕊的阴谋之下,弟子萧寂,恳请各位山君替我师父,替秋明庄做主!他们三人合谋毁去封灵咒,致使玄昊山在入秘境界之时便折损无数修士,只为削我玄昊之势,以期无力与他们争夺此地宝物,而后更是设计暗害我师父,令得他元婴消散!”
萧寂冲出山林,双膝落地,跪在诸修面前,身后是嫣华与缇烟,她二人一人拿住韦欢,一人拿住谭蕊,扔在众修面前。
韦欢和谭蕊修为被废,却未丧命,萧寂要将他二人留予师门处置。
此话刚一落下,整个山谷随之沸腾。
两山之间,再无平静可言。
“乔某不知此事,若此事属实,我那劣徒的确罪该万死,可如今也只是你们一面之辞,焉知不是你们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者论,我赶到龙窟之时,你们早已抢占龙窟秘宝,瑞松等人都已遭到毒手,又怎知不是尔等为占秘宝栽赃陷害?”光罩内的人当即扬声。
如此一说,在场众修也不知该听谁家之言。
若是萧寂所言属实,两山纷争恐怕难以避免,两山山君皆有顾忌,自然小心处置。
“你说他们合谋害你师父,又破坏封灵符,可有实证?”云台山的那名山君开口质问道。
萧寂答不上来。
谭蕊与韦欢二人正在昏阙当中,就算醒来,也极有可能为求自保与那姓乔的一个鼻孔出气,倒打他们一耙。
“既无实证,此事关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