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挺摇头没作声。
让他怎么同陶娇杏说?
就说咱妈对你有意见,总觉得咱俩要离婚?
这话他都没脸说出口,要是病房里的耿菊花知道陶娇杏这么着急地赶过来看她,估计也会羞愧得无地自容吧!
陶娇杏在谢挺跟前坐下,抓紧谢挺的手,这才发现谢挺手心一片冰凉,已经被手汗给完全浸了。
“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要不我现在去联系宋红琴,让她去省人民医院找找关系,如果情况不妙的话,咱赶紧把人往省人民医院送,省人民医院的医生手艺高,药肯定也多,给上好药,甭管多少钱,治好人再说!”
陶娇杏这么说,既是安慰谢挺,也是安慰自己。
可谢挺听着她的这话,越发觉得揪心一样的疼。当初在部队命悬一线的时候,他都没流过泪,这会儿的泪却是从紧捂着脸的双手指缝里浸了出来。
如果是因为他的那些话把耿菊花给气成了这样,谢挺觉得,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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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抢救室外焦急地等了一个多小时,抢救室门正上方的灯箱突然灭了。
谢挺、谢坚和陶娇杏齐齐抬起头,看向抢救室的方向。
抢救室的门打开,两位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躺在病床上的人被床单遮了个严严实实。
谢坚膝盖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声音悲怆,“妈!!!”
谢挺和陶娇杏也感觉心在一瞬间炸开,瞳孔都放大到了极限,谢挺的眼泪仿佛是决堤了的洪水,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紧随着病床后面走出来的医生皱眉道:“哭啥啊哭,手术很顺利!蒙着床单的原因是病人身上有合并感染,还开了刀,怕受凉之后越发影响免疫力,人活着呢!”
陶娇杏茫然地看向那医生,“???”
这大悲大喜的心情起伏让谢挺和谢坚兄弟俩都吓了个够呛,陶娇杏赶紧拽了谢挺和谢坚一把,跟在推着病床的护士旁边推着病床去了病房。
病房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风吹不进来,护士这才给掀开了蒙在耿菊花身上的床单,同谢挺、谢坚和陶娇杏说,“麻醉师给做的是全麻,不过是根据病人的体重做的,应该快醒了。刚做完手术的这三天不能吃硬的东西,不能吃发物,只能喝一些流食,你们记得准备好。如果不方便的话,直接去食堂花钱买小米粥就行,有条件的可以回家煲一些瘦肉粥带过来。”
陶娇杏走到病床跟前,伸手探了一下耿菊花的鼻息,确认耿菊花还有呼吸,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医院不是她的私有财产,她想用研究区看一下耿菊花的情况也无计可施,只能将煲瘦肉粥的活儿揽了下来,她同谢挺说,“你和大哥的饭我做好送过来,给妈吃的瘦肉粥也不用担心,我做好送过来,还有奶粉和替换的衣物这些,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回去收拾好之后拿过来。”
见这病房里的另外两张病床都空着,陶娇杏估摸耿菊花这情况有点严重,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医院,便叮嘱谢挺道:“不要想着省钱,你和大哥陪床都是熬心力的事儿,你们俩交替着休息,陪床费交双份,你俩都有正经病床睡,别打地铺这些,钱都不是事儿。”
拿了货车钥匙,把自行车锁的钥匙留给谢挺,陶娇杏这才开车往家里赶,家里人还提心吊胆的等着消息呢。
作者有话说:
终于把昨天的债给清了今天也没留下新债务……明天再战3更。
第65章 诈
陶娇杏把耿菊花平安无事的消息带回了老家, 紧揪着心的谢秋安才放下心来。
交待完医院那边的情况后,陶娇杏才问谢秋安,“爸, 发生啥事儿了?妈咋被气成那个样子?医生说把肺大泡都给气炸了……”
谢秋安瞳孔一缩, 脸上满是错愕。他知道自家婆娘的气性大, 脾气爆,但没想到竟然这么爆, 正常人哪能把自己的肺给气炸?
“没, 没啥,就是同我拌了几句嘴。”
谢秋安怎么可能同陶娇杏说实话, 告诉陶娇杏是耿菊花自找的?他只能把这责任自己扛了下来。
见谢秋安不愿意多说, 陶娇杏也就很识趣地没再问,她转头就去找了马凤仙, 同马凤仙说,“大嫂,你给大哥准备一下换洗的衣裳这些, 我带着胖仔和月牙儿回去收拾一下,给这俩小崽子喂饱, 也好给大哥和谢坚做饭, 医生说咱妈需要吃流食,我给熬点瘦肉粥,再拎两袋特级奶粉过去, 待会儿我还得跑县里一趟。”
马凤仙道, “那胖仔和月牙儿就留在这边吧, 嫂子给你带着, 你放心。”
“不用麻烦嫂子了, 你帮忙看着点咱爸, 我怕他着急还是想不开啥的。我开车去喊我妈过来,让她住几天,帮我带带胖仔和月牙儿,待会儿咱爸要是想去县人民医院看妈的话,我开车把人给拉过去。”
甭管是谢秋安还是马凤仙,在陶娇杏心里的可信度都比不上陶母。陶母多细致的一个人,带娃的时候比陶娇杏自己带都小心认真,这种时刻,也只有陶母能让她毫无顾虑地把俩娃放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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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娘家跑了一趟,把‘救兵’搬回了家。
陶母忙着给月牙儿和胖仔冲奶粉,陶娇杏则是赶紧切肉炒肉。
熬瘦肉粥不能直接用生肉丁熬,不然必须得用重口味的料去调味,否则熬出来的粥里带着一股血腥味。
可谁能咽的下咸了吧唧的粥?喝粥就是奔着口清淡去的。
将切好的肉丁爆炒后,往旁边留一碗给耿菊花熬瘦肉粥用,其它的肉丁剁得再碎一些,添一些地头新摘下来的嫩豆角,调成豆角肉丝馅儿,陶娇杏打算包包子。
这会儿的天气不算冷,哪怕包子放凉了吃,也不至于闹肚子窜稀。
医院的茶炉房里有免费的开水喝,谢挺和谢坚要是饿了,直接就着开水吃包子就成。
把包子放到笼屉里蒸上之后,陶娇杏这才腾出手来,去给谢挺收拾替换的衣裳。
陶母瞅着陶娇杏有了空,抱着月牙儿走进屋来,问,“你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咋还能把肺给气炸了?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儿。”
“我也不知道,早上还好端端的……不过我看谢挺和我公公的表现,应该是在隐瞒着啥。等我见到谢挺之后问一下,看看到底瞒着我啥。”
陶母却说,“问啥啊?不想让你知道的事,肯定不是啥好事。到了妈这个年纪的人,能活明白,既然不是啥好事,那何必眼巴巴地探寻答案?问出一个让自己不高兴的来,还得搭上好几天的心情。”
“你觉得这种好奇心像啥?就像是对茅坑里的大粪都好奇是啥味儿,想尝尝咸淡,有啥意思?你甭问,要是哪天女婿憋不住了,会主动同你说的。要是他一直能憋住,你就让他一直憋着,遭罪的人是他,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