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沈邱朝他冷笑,“老子是打不过你,但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你小子学着点吧。”
……
大都督府。
齐瞻文正准备出门去往京畿司,听闻玄影司来了不少人将自家府邸团团围住,惊了一跳。
玄影司代天子行事,天下间除了皇宫就没有他们不敢闯的地方。
“通知我父亲了吗?”齐瞻文赶紧出去府门口。
谢揽负手而立,目望他走近。
齐瞻文脚步沉重,上次见到谢揽,他还是大理寺里一个无权无势的外来芝麻官,随手可以捏死。
这才多久的功夫,他竟摇身一变成为沈邱器重的玄影司千户官。
凛黑的玄影司特制官服套上身,背后站着一众玄影卫,连气场都与先前大不相同。
“齐副统领,许久不见。”谢揽凉凉开口,“我依稀记得我还欠你一个回答。”
齐瞻文心头一个咯噔,是说让他休妻的事儿:“谢千户,这其实是个误会。”
他误会了薛绽的意思,后来又见薛绽,才发现他对冯嘉幼根本没有意思。
谢揽亮出沈邱的牙牌:“搜!”
“是!”身后的玄影卫立刻列队,鱼贯进入大都督府。
府内守卫想拦,被齐瞻文喝止:“放他们进去!”
谢揽也迈步朝里走,齐瞻文跟着他身边,“谢千户,你们到底在搜什么?”
谢揽实话实说:“我怀疑齐大都督窝藏了昨晚当街刺杀李大人的刺客。”
“什么?!”齐瞻文震惊,“你该不是蓄意报复我吧?刺杀帝师的罪名你也敢往我父亲头上摁?”
谢揽不理会他。
齐瞻文随他身边,压低声音道:“谢千户,之前是我误会了,往后不会再盯着你夫人,你还想怎么样?”
“听你的意思,内子不再被你盯着,我该对你感恩戴德?”谢揽瞧见他这幅嘴脸就恶心,想让他滚,别再挑战他的耐心。
真是一朝小人得势,齐瞻文冷笑:“我今日是给沈指挥使面子,不要以为我真怕你。”
谢揽也想说要不是我穿着这身官服,你早没命了。
“谢千户慢慢搜吧!”齐瞻文拂袖离去。
谢揽虚晃了几处,来到了佛堂,再一次见到墙上挂着的画像。齐封的妹妹,他的生母。
不知齐封将这幅像挂在佛堂里做什么,心中愧疚?
若会愧疚,每每瞧见,夜里真能睡安稳?
谢揽微微仰头凝视画中人,想起冯嘉幼先前说的那句话,有些失神。
若没有当年那场谋杀,那么陪伴自己成长之人,就是画中的陆夫人以及陆御史。
两人是不是一个悉心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一个耐心教导他读书识字?
只是不知,当父亲发现他并不是一块儿读书的材料之后会不会失望呢。
估摸着不会,因为家中还有好读书的大哥。
两个儿子一文一武,换了哪家的父母也该十分欣慰才对。
想得多了心口疼,谢揽止住飞散的思绪,转身走出佛堂。
大都督府占地不小,几十人搜了大半个时辰,回来主院禀告:“启禀千户大人,没有搜到那女刺客!”
搜不到就撤,谢揽下令走人。
齐瞻文挡住他:“我奉劝谢千户一句,在京中没有背景的人如同风筝,飞得再高也没用。那条细线极容易断,飞得越高,摔得越重。”
谢揽绕过他:“那齐副统领最好去烧香拜佛,求着我身后这根线千万不要断。”
出了大都督府,云飞快步来他身边:“少主,都已经安排好了……”
……
得知沈时行在架格库里睡着了,还没醒来,冯嘉幼将马车转到玄影司后门。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沈时行才匆匆从后门出来,上去马车:“你怎么不让他们叫醒我?”
冯嘉幼扬了扬手里的卷宗副本:“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沈时行以为她来拿折子:“李似修送去内阁的折子不好拿。”
“没关系。”冯嘉幼现在不忙着去想李似修,谢揽都在徐宗献面前暴露过了,还怕被李似修发现?
冯嘉幼惊觉自己的胆子,已被这些大人物磨炼的越来越大。
“你先帮我看看此物。”她将身侧的空木盒拿起来递给沈时行,“有人告诉我,我爷爷当年马车受惊并非意外,说他是挡了人的路,这木盒子就是证据。”
沈时行接过木盒翻来倒去的看:“咦,这不就是个很普通的黄花梨木盒?”
冯嘉幼:“你拿回去研究吧,我先往别的方向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