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您再不去,贵人就要……”
一开始宁贵人是杨太后的人,这只是私底下。后来她搬到柳纭娘这里住了一段,所有人都知道,宁贵人得了顾太后青眼。无论何时遇见,都得看顾太后的面子对她多几分耐心。
杨太后上来就打人,明显就想撅了顾玲珑的面子。
于柳纭娘来说,宁贵人也是害死顾玲珑的人之一,如今狗咬狗的局面,于她并无坏处。因此,她命人准备了轿撵不紧不慢赶过去时,宁贵人已经半身鲜血,即将昏迷。
看到柳纭娘,宁贵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喊道:“太后娘娘,妾身冤枉。妾身没有要害皇上……没有私藏药物……这都是别人污蔑……太后娘娘,还请您严查,还奴婢一个清白……”
话吼完,人已晕厥过去。
柳纭娘吩咐边上的广礼:“去请太医过来。”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边上的杨太后。
杨太后不满:“本宫在她的宫中搜出了虎狼之药,方宁以此邀宠,太过腌臜。也会伤到皇上龙体。顾太后,你包庇伤害皇上之人,到底是何居心?”
柳纭娘眨了眨眼:“她说自己有冤,那咱们就得查清楚啊!只凭着你几句话就要人性命,你当你是谁?皇上查案,也得有人证物证,还有让犯人自辩的机会……还是你以为,你比皇上还大,你说了就算?”
听到这话,看热闹的众人一阵惶恐。
杨太后面色微变:“你胡说什么?”她伸手一指偏殿:“虎狼之药就在里面,方宁身边的宫女已亲口承认,那就是方宁所藏!”
柳纭娘看向广礼。
没多久,几个托盘送到了跟前,柳纭娘瞅了一眼,道:“宫中有这等东西,也不是方宁一个人带得进来的。严查来源要紧。”
恰在此时,太医赶到,给地上的宁贵人配了药后,柳纭娘伸手一指那堆药物:“看看都是什么?”
太医一一查看,面露惶恐之色:“都是助兴的虎狼之药,恐会伤身。”
柳纭娘点了点头:“常见吗?”
太医一愣,随即了然。他明白了顾太后的意思,一时间,心里暗暗叫苦。早知今儿会遇上这事儿,他就告假了。想归想,也不敢隐瞒:“不常见。这些东西,大概要千金才能备齐。”
柳纭娘扬眉,余光瞥见边上的杨太后变了脸色。
她就知道,方宁找不来这些东西,一定有人帮她。而她是杨太后想方设法弄进来挑拨顾玲珑母子俩的关系的,此事一定和她有关。
两人对视,眼神都格外凌厉,仿佛要将对方扒下一层皮来。
“杨太后,前些日子,宁贵人跟我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她压根就不是浔阳人,是被人特意找到了京城和皇上偶遇。”柳纭娘好奇:“我就是不明白,你费尽心思把人送到皇上身边,如今又把人打得半死,到底为了什么?”
杨太后板着一张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柳纭娘也沉下了脸:“之前宁贵人跟我同住时已经招认,她是你找来的。只是后来跟我走得近,你觉得被背叛了,因此今日特意打她泄愤。对么?”
皇上对宁贵人格外看重,听到人被打得半死,也赶了过来。刚好就听到这番话,顿时皱起了眉。
他知道宁贵人是有人特意送到自己身边的,目的就是让他知道自己亲娘身份有疑。但是,他不知这人就是杨太后。
“母后,此事当真?”他问出这话,又吩咐边上太医:“你们一定要把人救回来。”
太医惶恐不已,急忙答应下来,又去屋中诊脉,想要调整方子。
院子里宫人都退开了去,地上大滩暗红,血腥味直冲鼻尖,皇上皱了皱眉,没有提出离开,执着地看向柳纭娘:“母后,这样的消息,你为何不告知我?”
柳纭娘反问:“我现在告诉你了,你信我吗?”
如果相信,就不该是这副质问的神态。
皇上面色微僵。
杨太后看到母子之间相处,垂下眼眸,唇角翘了翘。
柳纭娘本就注意着她神情,看到这番小动作,冷笑了一声,伸手指着她道:“这一切都是她算计的,你最开始得知自己生母身份有疑,就是从宁贵人口中。而宁贵人,是她费尽心思送到你身边的。更有趣的是,当年宁贵人她娘,就是我送走的顾家女。皇上,你应该能想到这其中的关联,对么?”
皇上面色难看。
他看向杨太后:“母后,这些年你都在宫中为父皇祈福,平时都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对父皇情深意重,心里对你也满是敬重,没想到你私底下做了这么多。我对你不够好么,你为何要做这些事?”
杨太后满脸慈悲,叹息一声:“我没有。这一切都是顾太后容不下我……”
简直张口就来。
柳纭娘不客气地质问:“我让你去找到了当年偷跑出去的顾春雨?还是让你送了宁贵人到皇上身边?还是让你今天来把人打的像血葫芦似的?”
杨太后不说话了。
但她那神情,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样。仿佛懒得辩解。
顾玲珑生性骄傲,喜欢跟人掰扯个明白。遇上她这幅模样,怕是早已气得七窍生烟。
柳纭娘不允许她装哑巴:“你解释啊!”
杨太后不说话。
柳纭娘冷笑道:“你又不哑,想要谁帮你辩解?”
杨太后抬了抬眼:“皇儿是你亲生子,这后宫你一家独大,你说的话,谁敢反驳?”
皇上皱着眉:“杨母后,宁儿是你找来的吗?”
杨太后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你母后说是,谁敢说不是?”
虽是认了,但却是不得不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