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便是一个这样冷面冷心、六亲不认的地狱判官,连皇都里的老百姓都闻之丧胆。
对比之下,和李漠一同长大,又同在大理寺做官的文逸就显得吊儿郎当了。后者做官是因为既不具备考取功名的读书劲儿,也没有继承家族征战沙场的实干,这才让身为一等大将军的爹打发来做这闲官了。
且慢说,将军爹保举他这混不吝儿子来做这小官,这算不算也是卖官?贿赂?
一时间,文逸看向李漠的眼神多了几分瑟瑟之意。有点恐惧,万一李漠哪天不讲情面,把他拉去砍头......
啊,呸呸!文逸自顾自地假想。正在书写的李漠发现其异样,敛着狭长的眼睛问:“干什么?”
“没,没什么,”文逸试图摈弃那些可怕的念头,对李漠问道,“你说你那么铁面无私,你会举荐官员吗?”
李漠淡淡道:“举荐和贿赂是两回事,若朝廷需要用人,我身为一名臣子,自然有觅马寻才的职责。”
“那什么样的人才是人才,让你想要举荐他去当官?”
“近几年来,朝廷里外戚官员沆瀣一气,都是谁保谁做的官,谁又上去了,不过都是一家子,有的更甚胸无点墨,张口便是皇亲国戚,无一点用。”李漠说着顿了顿,“其实,我更看好寒门进士,他们更懂得政治所需,为官之道。”
文逸摸着下巴听了听,感觉有点道理,又道:“可你并不认识清客文人,跟咱们这一块的,都是舞刀弄枪练家伙儿的人。”
李漠抬首睨他一眼,“你不是。”
“我会武功的好不好!”文逸顿时跳脚,身子蹦的一下就扎好了马步,两手弄拳,“你信不信我——”
“没事了你可以回去。”李漠道。
“我不!”文逸斥一声。
李漠停笔,严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恍惚。
似乎在哪里,也有人这样喊过:“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