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一条门缝,文逸凑近瞄了瞄,就见里头的李漠撑着下巴,在书桌上闭目小憩。文逸轻笑着哼了一声,推门大摇大摆走进去,“哗”的一下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
与此同时,书桌上的人睁眼,双眸透出淡淡的倦怠之色,旋即,回归一往的冷静与严峻。
趁他没发火,文逸好奇地看着他打趣道:“午饭都没用就打了瞌睡,这是昨夜被美妾榨干了身体?还是说一夜——”
“没有。”李漠冷冷打断。
昨夜他的妾睡相极差,赤着身,软绵绵的双臂双腿一直往他身上搭。好几次他被扰醒,一睁眼就见她趴在他胸前酣睡,那两团嫩肉压上来,触手可得,那夜深已平静的欲火顿然就像猛兽苏醒,难以压制。
他向来不喜纵欲,也习惯早起,便把妾推开。又一个时辰,妾又挨过来,一条腿搭在他腹上,一条玉臂抱住他肩,紧紧缠住不放开。李漠呼吸短促,闭闭眼,又再将她推开。再后来,李漠在床边沿侧躺,却总觉得有什么在顶自己的后背,翻起身,就见一双白皙的双足蹬过来。
鬼知道她是怎么从竖躺变成横躺在床上的。
总之,一夜不得安生。
李漠睡眠不足,脸色自然不佳,文逸也不敢打趣他了,问起了王左禄贪污卖官一案。
那王左禄在朝廷原是个四品官,总打着自己是雍亲王连襟的名头,四处敛财,承诺保荐官员。在府中被捕时,王左禄仍理直气壮,口出狂言,屡屡对李漠叫唤道:“老夫可是你姑父!”
满皇都皆知,如今的雍小王妃是侧室扶正的,便是那王左禄妻子温氏的嫡亲姐姐。可雍亲王世子李漠,乃正室王妃所生,堂堂正正的嫡长子,又岂会跟那些个王家人攀亲附戚。
眼下王左禄被革职查办,打入大牢,与他有牵连的一党也尽数被捕。王家的人见形势严峻,病急乱投医,火速求到了雍小王妃门下,都想着掌管此案的官员李漠就是小王妃之子,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怎么也能说上几句话。
只是,他们太高估了雍小王妃的地位,“小王妃”顾名思义小,无论如何也越不到已故的大王妃头上去,她跟世子李漠更是不亲,见面亦说不上两句,王爷那更不用说了,他向来不喜女人过问太多,也不喜外戚攀附权贵。
这么想了两回,雍小王妃便打定了斩断与妹妹来往的主意,关上大门,佯装病中。
被扰得烦了,才让下人出去传话,可重要的信息统共也就这么一句:
“世子爷秉公执法,连亲舅舅都能斩杀。”
所以王氏一族沦陷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无人能够反转回天,待李漠把关系网成员逐一揪出,那王左禄,必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