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远门父母又没法陪着,肯定会安排人帮忙照看,照看的人在不在?”
左凌泉摇了摇头,他仔细回想昨天的事情,才想起他问起小丫头为何没大人陪同时,张正业解释一句后,就把话题岔开了。
他当时心思放在打听消息上,并未注意到这点儿小细节。
左凌泉觉得不太对,抬手示意两个女子原地等待,他挤入广场的人群,来到了二十几个百姓跟前。
昨天帮忙击杀凶兽,又陪着走了一段路程,大人们自然认得左凌泉,瞧见他过来后便开口招呼:
“唐仙长,您也来啦……”
“快叫仙长……”
左凌泉表情随和,站在跟前询问了下孩子摸骨的情况后,才疑惑左右打量,询问道:
“那个小丫头怎么不见了?我记得昨天七个娃儿,还有个去哪儿了?”
昨天把小丫头抱上马车的王婶儿,摇了摇头道:
“不晓得,张仙长是官府请的护卫,我们上路的时候,那个小丫头就在马车上,也不知道是那个村的丫头。昨天半夜到城里后,张仙长就把那丫头带走了。”
左凌泉暗暗皱眉,想了想问道。
“给孩子摸完骨,你们还得回乡,到时候也是张仙长护送?”
“是啊,明天就得走,还得回去收庄稼……”
“你们怎么联系张仙长?”
“张仙长好像是车马行的人,我们昨晚住在车马行里,就在这条街另一头,待会回去就行了……”
……
左凌泉微微点头,又闲聊几句后,和几个百姓告辞,转身和两个姑娘一起往城西走去。
百姓所说的车马行,严格来说是仙家的镖局。灼烟城炼制的大量器具,和外面进来的海量材料,都需要人运输和押送,去大地方可以走仙家渡船,但前往航道之外的宗门、城池,只能靠修士两条腿或者飞剑。
俗言‘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俗世的经验放在没有王法限制的修行道,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在俗世,拐了小孩最惨是拿去卖了为奴为娼,但在修行道,凡人家的小孩价值不及一枚白玉铢,能动手拐走,下场多半生不如死。
左凌泉走到一半,脸色便彻底冷了下来,不过片刻时间,就来到了城西一家停满马车的大院外,从街上能看到很多境界不高的修士,押着车架进出。
左凌泉隐匿声息,飞身跃上房顶,想寻找合适的目标问出张正业的下落;但等待不过片刻,竟然发现张正业和搭档,提着两坛子酒,说说笑笑从巷子里走向了车门行后门……
————
“老张,九宗会盟过几个月就开始了,这趟跑完咱们也过去看看热闹……”
“先跑完再说,万一又遇上两只毛畜生,咱俩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张正业昨天杀熊受了点皮外伤,抬手揉了揉肩膀,正想骂几句凶兽下爪狠辣,却见一道人影,从旁边的房顶上落了下来。
张正业脸色微变,抬眼看去——来人身着青色袍子,带着斗笠,腰间悬着把剑,身形有点熟悉。
“唐道友?”
张正业稍显意外,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和气开口道:
“你怎么在这儿?可找到合适的炼器师了?”
左凌泉抬起斗笠,脸色挂着一抹笑意:
“还没有,正在周边闲逛,没想到又遇上了张兄,真巧。昨天瞧见的大叔大婶儿去哪儿了?”
张正业抬眼示意城东:“灼烟宗早上招人,都去广场上了,直来直去一条路,也不用我陪着。”
左凌泉走向张正业,笑道:“昨天那哭哭啼啼的丫头,大人没跟着,一个人过去行吗?”
张正业眨了下眼睛:“让王家那嫂子帮忙看着……”
嘭——
此言一出,张正业拎在手里的酒坛炸开。
清凉酒液飞散,却没有落地,而是凌空化为一张‘水幕’。
张正业和搭档脸色骤变,但炼气十重的修士,有天大本事又能如何?
左凌泉手都没抬,缓步行走间,操控水幕包裹住了两人,覆盖全身上下,继而心念一动,水幕便凝结为坚冰。
左凌泉炼化了黑龙鲤,这手‘御水成冰’算是血脉天赋,根本不需要掐诀作法,不过一瞬之间,巷子里就多出了两个冰人。
冰面只有很薄的一层,但张正业想要挣脱显然不可能,浑身定死连眼皮都没法动弹,只在眼底显出了错愕和惊恐。
左凌泉走到张正业的面前,眼神锐利如尖刀,刮着他的双目:
“给你一次自己坦白的机会,你不说,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张正业连眼珠都动不了,只能在眼底流露出敬畏顺从之色,未曾见左凌泉动作,他嘴上的冰块已经化开。
“唐……唐仙长,误……误会……”
黑龙鲤凝聚出来的冰块,温度低的可怕,不过片刻功夫,就把张正业冻的话都说不利索。
“说正题,最多半刻钟,你四肢就冻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