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万千修士,听见这话躁动起来,眼底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们想过‘剑无意’能把李处晷逼出来,甚至过上几招,但完全没想过能赢,更可怕的还是一剑瞬杀。
要知道李处晷可是云水剑潭青魁,代表了云水剑潭弟子辈的最高水准;李处晷连一剑都扛不住,那其他青魁也不见得能打过,这得是个什么样的天纵奇才?
与众人的震惊和敬仰相比,左凌泉的反应很平淡,也有点出神,甚至皱着眉。
左凌泉手持长剑,站在漫长凹槽的起点,转眼看着李处晷。
准确说是李处晷劈出来的剑痕。
虽然是一剑秒杀的对战,但左凌泉还是看出了李处晷这一剑的可怕——瞬息之间数千剑出手,如果练至大成,估计和他这一剑难分高下。
这种感觉,左凌泉是第一次体会,他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的剑,应该是‘人间无敌、一骑绝尘’,应该是世上最强一剑,而不是有人能和他比肩,和他平起平坐!
因此赢了这场对决,左凌泉半点不高兴,甚至对自己练了十几年的‘剑’产生了怀疑。
老陆站在阁楼内,本来正为左凌泉感到自豪,但瞧见左凌泉的神色后,略显疑惑:
“这小子打赢了架,怎么脸色比输了还难看?”
仇封情也是巅峰剑客,发觉了左凌泉眼底的那丝迷茫,眉头紧蹙:
“确实,方才的锐气都弱了许多莫不是剑心出了问题?”
剑客动摇了剑心,对自己的剑产生怀疑,后果可是毁灭性的;如果找不回那份自信,锐气全无,可能连剑都没法再握了。
老陆是惜才之人,可以说是看着左凌泉走出大山,听闻此言,他正想现身,提醒左凌泉别胡乱自我否定,忽然又发现左凌泉的神色恢复如初。
仇封情见此,轻轻松了口气:“估计是看差了,没出问题。”
老陆对左凌泉有些了解,想了想道:
“应该不是看差,是这小子想通了。”
“想通什么?”
“不知道,但不管想通了什么,都很可怕。”
……
左凌泉想的东西其实也不多,无非是:
他的剑还没有到巅峰,还得继续练。
李处晷这一剑,好像就是他继续往上提升的方向。
左凌泉心念通达后,方才的自我怀疑自然烟消云散。他收起了佩剑和思绪,抬眼看向山崖上方,拱手一礼,然后朗声开口:
“天帝城商司命何在?”
此言一出,拜剑台上下都是一静。
所有人都没料到,左凌泉打赢之后,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是想做甚?
坐在阁楼里吃瓜看戏的商见耀,闻声一愣,看向旁边的蟒袍年轻人,询问道:“你和此子有旧怨?”
蟒袍年轻人在窗口负手而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认识。
商见耀稍显疑惑,身形一闪,来到了南宫钺的旁边,颇为和气的开口回应:
“左小友认识司命?”
左凌泉不认识,不过上官奶奶让他收拾几个人,他肯定是指哪儿打哪儿。
“不认识,就是觉得他不该坐在雏龙榜第一,想讨教一二。”
“嗡——”
这话出来,拜剑台周边顿时炸锅,响起各种议论声:
“左剑仙这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听不懂,要争雏龙榜第一……”
“我觉得左剑仙是要穿九宗糖葫芦,挨个打一遍……”
……
九宗长者虽然很欣赏左凌泉,但对于左凌泉的挑战,并不怎么看好。
‘剑一’同境无敌,在擂台赛的规则下见谁秒谁,十分赖皮。但切磋这个东西,可不光是比拼术法武技的杀伤力。
左凌泉已经漏了底,对手知道他有一手爆发力极大的剑技,就会提前提防。
而提防的方式也很简单,保持距离打拉扯、打控制,让左凌泉没机会近身出剑即可。
九宗青魁皆是天之骄子,在知晓左凌泉杀招的情况下,惊露台和云水剑潭两家可能打不过左凌泉,其他青魁却胜算很大。
因此,商见耀对于挑战并未回绝,而是含笑道:
“左小友倒是年轻气盛,不过司命能被各方道友誉为青魁第一人,也有缘由,左小友从其他家开始打要合适些。”
围观修士也觉得应该如此,左凌泉起手就从雏龙榜第一开始打,那打输了后面没脸挑战,打赢了后面不用挑战,就热闹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