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此人愣神了两息,说明心底还是有徘徊不定难以抉择的事情。
能让这种天骄徘徊不定的心结,必然是事关天道苍生的大事,想要看破捋顺肯定不容易。
不过即便如此,只出神两息,也是楚毅前所未见的奇才,未来在修行道的分量必然重的吓人;一旦捋顺心结,日后打通长生道、一统九洲荣登‘仙帝’,他都觉得不稀奇。
要是让此人刻字,他来观赏字里行间精气神的话,说不定还真把他给弄得没前进动力了……
楚毅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手腕轻翻取出一袋神仙钱,放在了桌子上:
“道友没做手脚的话,老夫愿赌服输,这袋五彩钱,就当老夫交个朋友,日后若有机会,还望道友知会一声,让老夫拜见一下这位前途无量的后辈。”
花簪女子很有自信,听到这番评价并不意外,还觉得理所当然。她正想说话,却眉头一皱,看向外面:
“这……是剑意?”
楚毅也有所感知,望向了集市某处,脸色一沉:
“哼!敢在雷霆崖拔剑,估摸又是刚出山的愣头青,仗着些许剑术师承,便不知天高地厚。失陪一下,老夫去去就回。”
话落,楚毅身形消失在了铺子内。
花簪少妇眼底此时才露出莫名其妙,暗暗说了一句“钓鱼就钓鱼,砍人脑袋作甚?刚给你结果善缘,这就要来捶你了……”也无声出了铺子……
第七章 左慈,慈眉善目的慈
“诶诶!上钩了上钩了……”
多宝潭边上,左凌泉三人,并排坐在一起,手里拿着鱼竿,刚抛入水潭中不久,谢秋桃手中的鱼竿就动了下。
左凌泉不会钓鱼,见状帮忙拖着鱼竿往起拉。
团子看着一大把小鱼干喂了鱼,心疼得不行,有傻鱼上钩,自然激动起来,趴在了水潭边上朝下面张望,还张开嘴,一副“快到鸟鸟嘴里来”的猴急模样。
也不知是不是团子的威慑力太强,谢秋桃还没把水里的东西拉出来,就发现鱼竿一空,哦豁,跑掉了。
她大眼睛里一急,连忙把团子抱回来,训道:
“你张牙舞爪的,鱼怎么敢上来?你看跑了吧。”
“叽……”
团子很无辜,但又没法辩解,只能缩回汤静煣怀里,眼巴巴等着。
谢秋桃再次抛竿,等待不过片刻,鱼竿又动了,警告团子不许动后,娴熟地拉起来——是一只青色的小乌龟,婴儿拳头大小,品相不咋地。
谢秋桃有些失望,把小乌龟放回水里,见左凌泉和汤静煣意外望着她,手里的鱼竿一点动静没有,就凑近小声解释道:
“你们别着急,灵兽都聪明,鱼饵再好,上当的几率也很低。我和人不一样,天生和龟类亲近,从小就招龟类喜欢,把真气注入鱼线,让龟类感知到,龟类多半会往我这里跑。”
左凌泉知道谢秋桃和乌龟亲近,是源于玄武血脉。听到这个说法,他稍微琢磨了下,觉得自己身负海王血脉,应该能吸引蛟龙之属的灵兽,就尝试着把真气注入鱼线。
世间蛟龙之属的兽类,修行的目标都是化龙,而龙王水精则是水兽能找到最好的天赐机缘,龙王水精的气息,对海中兽类的吸引力确实很大。
左凌泉刚尝试不过片刻,就发现鱼竿开始动了。
只是蛟龙之属的兽类,数量实在太多,所有鳞甲类的生灵,基本都和蛟龙有关系,无非血脉远近的区别。
左凌泉起竿拉上来一看,是一条肥鲤鱼,名字都叫不上来,比寻常鲤鱼稀有些,但距离灵兽的门槛还很远,于是就放回了水里。
汤静煣瞧见两人开始进入状态,不停连竿,心里痒痒,也注入真气,尝试以自身气息稀有灵兽。
结果……
不提也罢。
朱雀一系是火神,某些凤凰甚至以龙蛇为食,比如团子就很喜欢吃鱼。
汤静煣只是尝试了下,就把好不容易打窝聚过来的水兽吓跑一半,弄得她连忙收手,老实坐在旁边观望了。
左凌泉和谢秋桃两个都五行亲水,又身负特殊本命,在水潭里钓鱼感觉和作弊一样,起竿的动作没停过,虽然没能钓起来什么仙兽崽崽,开盲盒似的过程也挺让人过瘾。
左凌泉只当是闲时雅趣,和谢秋桃比拼,玩得挺开心,但随着时间推移,多半潭内的气氛,慢慢有些变了。
三层圆楼上下近千人,半数都是痴迷此道的钓客,知道多宝潭起竿的难度,一晚上能十来竿,钓到一尾能小赚的鱼虾龟蟹,就算是运气旺。
运气不好,干坐一晚上都不稀奇,临走前捧着潭里的水喝两口,全当口渴过来喝水了。
坐在偏僻处的三个男女修士,有说有笑不停连竿,才坐下不到半个时辰,就起了十余竿,虽然没钓上什么好东西,但这频率持续下去,出几尾货真价实的灵兽是迟早的事情。
瞧见此景,多半潭里的无数修士,自然眼热,但按规矩,别人自己掏天材地宝打窝,连杆的情况下,跑过去蹭,大概率抢不过对方,而且容易惹出事儿,所以只能眼巴巴望着,暗暗痛骂自己眼瞎,今天没看准这好位置。
因为起竿的频率太快,几乎不带停的,如此动静,连多宝潭的东家都被惊动了。
圆楼三层,一间茶室内,多宝潭的东家沈万宁,在棋案旁就坐,手握白子认真琢磨着棋局。
沈万宁对面,坐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身材高大却颇具文气,是八臂玄门的外派执事鲍向阳,往返于宗门、雷霆崖,处理宗门的外交事务。
论地位,鲍向阳比世家出身的沈万宁高得多,不过两人都爱弈棋一道,每次都会在多宝潭来坐坐。
沈万宁正暗暗谋划如何屠掉对方大龙之际,门口响起脚步,楼内的管事,在外面开口道:
“东家,下面有两位客人的情况不对,不到半个时辰起了十余竿,东家要不要下去看看?”
沈万宁在雷霆崖扎根不知多少年,什么场面都见过,眉毛没抬,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