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清楚就行了,解除师徒关系怕是……”
上官玉堂望向左凌泉,眼神一冷。
左凌泉顿住话语,微微抬手,示意不打岔。
上官灵烨听明白师尊的意思,眼神慢慢缓和了下来,还有点虚惊一场的后怕——毕竟师尊的霸道在九洲出了名,她不接受现实,真把她逐出师门,甚至把她赶去偏房做小,都符合师尊一贯的行事风格;她也如同九宗所有修士一样,根本没反抗的余地。
还好师尊把我当徒弟看,没这么霸道……
上官玉堂这句‘逐出师门’,可能没有‘下马威’的意思,但显然发挥了‘下马威’的效果。
上官灵烨在这种‘恩威并施’之下,不能说心服口服,但心底里确实没法再生出不满和怨气了,她急急思索,尽力用平稳的口气道:
“双修治伤,为求自保,错不在师尊和左凌泉,徒儿自然理解;你们互生情愫……”
“在你和左凌泉产生情愫之前,为师便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并非为师刻意横刀夺爱。”
上官灵烨张了张嘴,认真道:
“徒儿在青云城外,第一次通过司徒震撼的镜中花,看到左凌泉时,就已经相中了左凌泉。”
上官玉堂闻言,明白灵烨在强调‘动情时间’,确定先来后到的顺序。她没有和灵烨争先后,只是微微颔首。
上官灵烨继续道:“情由心生,难以自持,徒儿也不说什么。徒儿现在,当府主尚可,根本镇不住九宗,师尊培养多年,对我视如己出,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也不能一句话就断了师承,让天下人猜疑。”
上官玉堂自然不想断去师徒情分,她平静道:
“只要你不为难,本尊便不介意。就是本尊的事儿不能公开,师徒共侍一夫,传到外面,你我乃至左凌泉,都成了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上官灵烨轻轻点头,斟酌片刻后,又道:
“既然事已至此,别无二法,徒儿自然不会无理取闹,让彼此为难。但有些事情,徒儿希望能提前说好。在外,您是我师尊,徒儿不会违逆半分。但进了左家的门,我比师尊先进门,师尊得叫我……”
“叫什么?”
上官玉堂眼神平淡,望着灵烨的双眼。
叫姐……
上官灵烨张了好几次嘴,但师尊的威慑力着实骇人,哪怕不喜不怒,给人的感觉也是——你敢不敬,本尊有一百种方法把你腿打折!
上官灵烨知道师尊真有这种本事,因此沉默了良久,才轻声道:
“徒儿不敢不敬。但您是我师尊,徒儿已经不计前嫌,如此退让;在后宅弹丸之地,师尊是不是也得考虑下徒儿的处境,不要以长欺幼?清婉抢侄女夫婿,就知道理亏,从来都让着姜怡……”
不敢硬刚,那就只能晓之以理。
上官玉堂微微叹了口气,认真道:
“无论是仙家,还是俗世。决定地位的从来都不是名号,而是实力。本尊退居幕后,所有人也知道本尊是东洲之主,你不正面打垮本尊,就难以服众,坐不稳老大的位置。本尊已经把衔龙佩给你了,没人能和你抢老大的位置,但本尊只要开口,她们还是会听我的,无论我愿不愿意。
“为师不会和你争什么大小,甚至很期望你成长起来,堂堂正正拿走为师拥有的一切。但在你没这个实力之前,本尊叫你一声‘姐’,别人也会觉得你空有虚名,而非本尊诚心俯首,你明白吗?”
上官灵烨明白这话的意思,实力差距太大,根本没法反驳,只能退而求其次:
“只要师尊不干涉家事,徒儿是老大还是老二,区别不大。”
上官玉堂见灵烨想开了,微微点头,露出一抹赞许,神色也轻松了不少。
她抬起手,帮灵烨整理了下衣襟:
“今天到此为止,你们早点休息吧,本尊和左凌泉的事情,你找机会告知其他姑娘,本尊既然接受,就不会和崔莹莹一样遮遮掩掩……但别外传,本尊的地位,涉及一洲荣誉,私事便是私事,不要和公事搅在一起。”
“弟子明白。”
上官玉堂说完后,就站起身来,想把夜晚留给二人。
但上官灵烨在恩威并施之下,很冷静不假,心里也并非全无怨言。她见师尊要走,想了想开口道:
“师尊,既然已经同房了,何必多此一举离开?你修炼治伤要紧,就睡在这里吧。”
?!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想开口,又没好说什么。
上官玉堂看出灵烨这是故意让她为难,给她这‘为老不尊’的师尊一点颜色看看。
上官玉堂知道灵烨心里有些不敢说的怨气,她心里何尝没有愧疚。她想了想,转过身来,在千机床之上坐下:
“你想出气,就出吧。为师今晚都依你,不会事后追责,希望今晚过后,你能彻底看开,不要再为这些琐事烦心。”
上官灵烨确实想出一口恶气,见师尊这么说,她眨了眨眼睛:
“师尊确定?”
上官玉堂眼神一如既往地不容违逆:
“为师向来说一不二。不过,不解除师徒关系,你便是我徒弟,你只有这一次放肆的机会,下不为例。”
上官灵烨没法撼动自幼敬畏的师尊,一次机会都是来之不易的惊喜。她没有浪费报仇的时间,起身解开了外袍,露出战损满满的黑裙丝袜,踩着高跟鞋打开衣柜,半蹲下来,在里面挑选出:尾巴、狐狸耳朵、铃铛、红丝带、血滴子……
?!
左凌泉表情怪异,拉了拉傻玉堂的袖子。
上官玉堂瞧见琳琅满目的‘刑具’,有点后悔刚才的话了,但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她只能补充道:
“修炼便是修炼,为师可以让你犯上,压在为师身上,这些俗物,会坏人心境,以后尽量少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