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之内

第17节(2 / 2)

蔷薇根本不理会她,示意小黄门上前捉住钱惜,并用帕子塞住了她的嘴,才道:“您还是体体面面的走吧!”

林木兰和陈晓青呆呆看着众人抬走了钱惜,又看着红儿翠儿等人进去将屋子收拾干净,并把钱惜的所有物品都收走了,一时都回不过神。

“到底出了什么事?”刘青莲走近她们两人,低声问道。

陈晓青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钱惜多嘴提起圣人崩逝之事,太后生气了吧。”

刘青莲闻言看向林木兰,见她神色恍惚,心里不由疑惑,太后为人宽容慈蔼,今日怎么只因钱惜多一句嘴就将人送走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不成?

她有心试探林木兰,可此时屋内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是时机,便道:“这也是她自作自受,这边乱的很,我们去你们屋子里坐吧。”

临进西次间之前,刘青莲作不经意状回头,果然看见芍药就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三人,她向芍药微微一笑,便回头进去了。

三人坐下说了一会儿闲话,听着外面声音小一些了,刘青莲便道:“这才一年,八个人进来,已死了一个,赶出去两个,另外两个虽然近了官家的身,却离出人头地还远得很。如今这里只剩我们三个,可不能再勾心斗角了。”

“我们从来也没有过。”陈晓青低声说道。

刘青莲解释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希望,以后咱们能互相多照应。”

陈晓青看向林木兰,一直没怎么出声的林木兰就点头:“刘姐姐放心吧。”

刘青莲便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回自己屋子时,见芍药还带着翠儿在清理钱惜住的东次间,便问道:“这里还要有人住进来么?”

“没有听说,应是不会吧。”芍药微笑答道。

刘青莲点点头,掀帘子进了自己房里,过了一瞬,却又忽然撩开帘子叫芍药:“姐姐快来帮我看看,我绣的那个荷包,好像走错了针。”

芍药应了一声,让翠儿好好收拾,自己跟着进去东里间。

“你看,这颜色不对,我眼都熬红了,眼看绣完了,居然还是错了。”刘青莲举着自己做的荷包给芍药看。

芍药一边看一边道:“不要紧,将这里拆了,重新补上去也看不出来。”

刘青莲拉着她说了一会儿针线活,才将话题扯到钱惜身上:“……原本好歹知道外间有个人,现在她走了,我倒怕夜里害怕呢。”

“御侍若是害怕,我便去与蔷薇姐姐商议,让红儿或翠儿在外间住着陪你。”

刘青莲点头:“那也好,不过要是你能来就更好了。唉,真是想不到,钱惜就那么一句话就惹恼了太后,难道圣人崩逝之事,是不能提的么?”

芍药说道:“不是说是因不守规矩么?怎么又跟圣人有关?”

她一向不爱主动打听这些事,今日竟然顺着话题问起来了,刘青莲心内哂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回道:“我是听木兰和晓青说的。好像钱惜向木兰问起那日圣人崩逝之事……,哎呀,以后咱们可都不要再提此事了。”

芍药闻言,似乎若有所思,却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

钱惜走了,众人仍旧如常,似乎这里无论多了谁、少了谁,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有林木兰隐隐觉得,最近注意她的人似乎多了起来。

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于贵人,她每每来向太后问安,都要借故与自己和陈晓青说几句话,虽然都是些闲聊之语,却也让敏感许多的林木兰觉得异样。

她不知于贵人的意图,便不多与她交谈,只勤勤恳恳服侍太后。太后待她倒是与从前有些不同,每每需要回避的时候,都没有让林木兰出去,于是她留在太后身边的时间就多了起来,也听说了许多自己以前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

比如,大臣们对于官家要追封太子一事多有异议,官家却一改往日作风,强硬做主,有些老臣便向太后进言,请太后劝导。

“依我看,‘昭’不如‘献’,聪明叡哲曰献,谥‘献怀’,不是挺好么?”太后劝是劝了,却只是劝儿子改个谥号。

宋祯倒也爽快接受了,因为大臣们为了阻挠他,拟的谥号都是“恭哀”、“悼怀”之类的,让他深为不满,“献怀”总比这些好,而且太后发了话,大臣们便也无话可说了。

最后宋祯与向颖早夭的长子便被追封为了献怀太子。

韩芊雅听说此事,只笑了笑:“又有何用?”俯身抱起白白胖胖的儿子亲了一口,“好皇儿,咱们去瞧你爹爹去。”说完将儿子交给乳母,自己去换了一身素净衣裳,便带着孩子去了福宁殿求见。

令她没想到的是,一行人进了院,却并未获准进入殿内,韩芊雅更是只见到了奉命来回话的柳晨。

“韩娘子请回吧,官家正在忙,恐怕一时没有空闲召见您。”

韩芊雅凝目盯着柳晨看了半晌,见她穿一条湖蓝百褶裙、外罩鱼肚白织缠枝梅纹褙子,头上插了三对银簪,脸上虽然没有擦胭脂,却自有天然红晕,似乎无论环境多么冷清,也掩不住这少女的鲜艳颜色。

她心里已转了十七八个弯,面上却只温婉一笑:“多谢柳司寝,只是如今天渐冷了,我怕来回奔波,二哥受不住,不如将二哥留下,待官家忙完了,也可见一见。”

柳晨不敢自专,回身进去,过了一会儿才出来道:“那便请乳母陪着二哥留下吧。”

韩芊雅客客气气道谢,嘱咐了乳母几句,便转身走了,柳晨则带着乳母和皇子到了偏殿去等。

☆、第33章 调查

太后听说此事的时候,林木兰正在剥桔子给她吃。

“她倒确实有几分聪明。”太后如是评价。

郑启刚低头哈腰,恭恭敬敬等着太后的吩咐,太后吃了两瓣桔子,才又开口问:“那王华可查出什么来?”

“臣无能,该用的手段都用了,她却招不出什么来。”

太后蹙眉:“就没有一言半句提到吕月娘?”

林木兰剥桔子的手一顿,心也跟着一颤,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继续剥桔子。

“没有,臣等有意往吕月娘身上引,她却似是不认得吕月娘,只胡说些与旁的宫人的恩怨,还说……”

太后问道:“说什么?她和谁有恩怨?”

郑启刚回道:“就是原先和王华同居一室的宫人,叫周云的,她们二人不和,似乎闹过,后来都受了罚,周云被调入后苑侍弄花木,前阵子染了风寒死了,王华口口声声只说她与周云之死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