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王妃

第179节(2 / 2)

“天底下的夫妻哪里有不拌嘴的……”就有一人与面露冷笑的烈王妃劝道,“多年夫妻,总有情分在。”

这话出口,清河王妃就笑了。

“况你和离而去,烈王兄面子往哪儿放?!我们皇家的体面往哪儿放?!”另有一个脾气暴躁的拍案喝道,“简直胡闹!”

“胡闹不胡闹的,诸位说了不算。”夷安耳朵一动,又听外头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这一次还有甲胄的撞击声,见众人惊疑不定地往外头看去,这才温和一笑。

“什么意思?”有人忍不住问道。

“和离不和离,我与母亲说了算!”夷安面上的笑容陡然一沉,目光森然冰冷,阴声道,“再废话的,别怪本王妃不客气!”她的手往门口一指,就见几名高大的中年武将跨入门中,手皆按住腰间的佩剑,一道道雪亮的光芒绽开!

“当我好性儿的,是吧?”夷安目光阴厉,看着骤然露出惊慌之色的宗室,嗤笑道,“也不往外头打听明白了,本王妃怕过谁!”

☆、第242章

“宋夷安你竟敢不将宗室放在眼里?!”

见夷安半点儿面子不给,烈王对面,一个中年宗室顿时大怒!

眼见这样骄横的女人,多好的涵养都受不了的。

夷安只是冷冷覰了他一眼,挑眉冷笑道,“就不将你们放在眼里,怎么了?”她的手漫不经心地虚点在这几人的身上,淡淡地说道,“在家花天酒地昏了头呀?多长时间没上朝了?知道项王怎么死的么?”能够在此时还给烈王体面第一时间赶来的,也就是些想要依附烈王的破落户儿,没见敬王等等不见踪影么?

“王爷,别叫大家都难看。”冲进来的几个武将正是烈王妃的属下,千里迢迢叫夷安召回京中,一则是防备诸皇子,一则就是为了逼迫烈王了,当首那名武将手中握住刀柄跃跃欲试,对着前半生也曾与他一同厮杀,此时一身疲软已是暮年的烈王,目中闪过不屑,冷冷地说道,“我等与王妃共进退!若是王爷还不听劝,还有什么人想要阻挠,末将可不知什么是宗室!”

他的双眼一蹬,露出了冰冷的杀机,叫眼前诸人都傻了。

面子这玩意儿,给的时候好使,不给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呀。

“烈王府狂悖。”夷安却在陡然变得紧绷的气氛中淡淡地说道,“好叫诸位叔伯知道,项王之事,萧清已经认罪,实在叫我心中恐惧。”

“宋夷安!”烈王爆喝一声。

“烈王府的荣耀,我母亲半分都没有得到。”夷安对着对面脸色变换,显然叫她的姿态搞得很疲劳的诸位吃饱了撑着了的家伙们继续说道,“萧清等人的罪过,也与我的母亲无关。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当年誓言犹在耳畔,是烈王殿下……”她对烈王客气地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背信弃义,早在当年夫妻之情就已断绝。为了宗室的体面,我母亲忍到如今,只是都已老迈,大家也请放我母亲自由。”

“寻常纳妾,又算什么?皇嫂也太过刚烈。”就有一人不满地说道。

只是另几个,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先来了硬的,再来软的,其实不是自家事,大半前来之人并没有什么定然要为烈王做主的想法。

“今日之事,就当宋夷安欠诸位一个人情,来日若有差遣,只要不是有违道义原则,我绝不推脱。”夷安目光一顿,继续说道。

这一回,再也没有人为烈王说话了,目光都有些闪烁。

烈王老迈,也风光不了多久,然而清河郡王府,却蒸蒸日上。

不提萧翎在朝中炙手可热,只宋夷安能够左右薛皇后的决断,就已经很叫人侧目。

此时落个人情,与自家都有好处,谁家没个小辈想要周旋一二呢?

“这个……”有人迟疑地说道,“咱们都来了……”说这个话,就已经是软了,只缺一个台阶下。

烈王妃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涌进来的武将却都傻了。

完全英雄没有用武之地呀!

说好的开片儿呢?!

夷安却对着诸人微微拱手,顿了顿,又对烈王一揖,这才温声道,“诸位叔伯怎会无用?这不是来见证和离之事?”见诸人脸色陡然变得扭曲,她心情不错,觉得自己的主意很好,这才对上手看来的烈王妃恭敬地说道,“母亲托付之事,幸不辱命。余下之事还请母亲出面定夺。”

她本就想找几个宗室见证,不然日后只怕还有人为难,没想到烈王殿下连这个都给她想到,送上门来,实在感谢感谢。

因夷安说了这个,宗室诸人都觉得有点儿憋屈。

日后再有人说起此事,还得连着他们一起骂!

“如此,就和离。”这是烈王妃这么多年再见面,与烈王说的第一句话,这叫他透心凉。

“王妃……”

“我与你无话可说。”烈王妃笑笑,对上烈王哀求的目光,竟平静冷淡,并不是寻常的心灰意冷,而是真正的路人,此事淡淡地说道,“我不过是不喜欢你了而已。”

“不喜欢?”烈王喃喃地问道。

“当年旧事,是我错了。”烈王妃挥了挥手,命人端上和离书,放在了霍然看住自己的烈王的面前,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轻轻地说道,“许,我们都错了。”

她要的他不能给,他要的,她却无法忍耐。

可患难不能共富贵,这样的姻缘,到底是错了。

“你连和离书,都已经备下。”烈王看着面前的一张有些发旧的纸和上头有些晕染的字迹,就明白原来这个女人早就预备了这些,并不是因自己落魄心血来潮,竟忍不住惨笑了一声,心都空了,眼角有温润的泪水划过,他闭上眼,低声说道,“或许你只以为我在信口雌黄,可是我只能对你说一句心里话。”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低声说道,“这些年的岁月,只有当年与你在战场上的时候,我才最踏实。”

柔弱的女子他很喜欢,可是却再也没有她在身边的踏实,然而他都视而不见,于是得了报应。

“画押吧。”烈王妃没有半分动容地说道,“别叫我看不起你。”

“若是……”

烈王妃却不耐烦起来,手中往前一抓,抓住了烈王的手腕往朱砂上一点,用力往下按去,按上了一个鲜明的指印,这才看了看,满意点头。

烈王已经倒在了椅子里,对上夷安好奇的眼睛,竟说不出来的茫然。

这与他一贯的性情完全不一样,然而夷安却并不在乎,只对着烈王妃笑道,“恭喜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