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花蓉便深切理解了,当年那些人为何会那么紧着自己的仙侣。只可惜坤赋还似当年,根本不明白。
花蓉没有回答,在房中扫了一眼,只见窗边的矮柜上,摆着两盆盆栽,床头的小柜上也摆着一盆。
盆里有土!
花蓉信手一挥,忽见那三个花盆里的植物突然倒长,直接将盆里的土紧紧缠绕起来,包得密不透风。坤赋的声音,随即便像闷在了缸里,骂骂咧咧也听不清他在说啥。
花蓉再度闭目,他只需重聚一层灵力,便可使用一些仙术,比如移形换影什么的。到时,小姑娘的闺房里,一星半点的土都不能有!
白玉京位居东方,东方地气暖和,草木繁盛,乃木之灵气聚集之所。天地间的木之灵力,不断流向花蓉。
花蓉估摸了下,照这个速度,约莫一个月左右,他便可重聚一层灵力,一年时间,他便可再化人形。
花蓉正打着坐,忽然,房中传来一个声音。花蓉警惕睁眼,时拂晓也被那声音从梦中惊醒。
那声音,一声声唤着时拂晓的名字,带着浓郁的悲伤和不舍,且沙哑而又破败,空灵渺远,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
时拂晓吓得脸色都变了!又是这个声音,和上次在商兀凝耳室汤池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时拂晓厉声回应:“谁?到底是谁?”
那声音随即消失不见。花蓉一个闪身便离开了时拂晓闺房,下一瞬,魂魄便已飘在仙府上空。
花蓉查看一番,竟没有在附近察觉到任何人的气息。他转而落到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上,手覆盖上粗糙的树干。
借助木之力,凡是体内有木之灵力的人,花蓉瞬息之间便可探得他们当下的心识。
但凡方才那人心里还想着这件事,就必能被他找到。只是现在灵力微弱,只能探片刻,但也足够了。
第14章 小娘子美艳不可方物
一探之下,整个白玉京几十万修习木系仙术的仙众,包括地下金剑牢中的罪人,花蓉竟没有找到一丝与方才那声音相关的心识。
花蓉收回手,望着偌大的白玉京,心下冷笑,竟还有探心识都找不到的人。这二十万年后的流芳派,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花蓉回到房中,见小姑娘已经下床,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她面色苍白,但看情绪,似乎已经是稳定了下来。
他很想问问小姑娘,这声音她过去有没有听到过?
可惜他身份特殊,除了掌命,没人能看见他的魂魄。眼下以魂魄之体,他并无法与小姑娘交流,小姑娘也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看来……只能探心识了。
花蓉伸手,轻轻按住了时拂晓的头顶。魂魄轻微,时拂晓毫无察觉,却不知她此时的想法,花蓉已然尽数知晓。
时拂晓委实不安,这声音到底是何处而来。上次在汤池就把她吓得够呛。这才隔了十几天,又来!她哪儿能受得住这般惊吓?
可眼下,这满白玉京,她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商兀凝她也不敢问,毕竟之前觉察到的那些异样,还未找到答案,她不敢贸然将这件事告知商兀凝。
这仙府这么大,就她一个人,若这声音再出现可怎么好?
时拂晓伸手搓搓眼睛,只把眼眶周围搓得一片红。
好在,那个声音也只是唤她名字而已,且听起来还很不舍的样子,好像没有要害她的意思。
这里是仙界,她又是仙女,不可能有鬼!
对对对,没有鬼,那就肯定是别的什么,只要她留心,总能找到的,不怕不怕。
时拂晓就这般将自己安抚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准备去梳洗沐浴。
探到此处,花蓉收回了手。不禁失笑,有鬼啊,怎么没鬼?这么大只鬼,可不就一直在她身边吗?
时拂晓起身,在房间里四处探索,终于在屏风后看见一扇小门,进去发现正是汤池。比商兀凝的还好看,想想这是她的家,便也没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时拂晓去沐浴,花蓉自然不会跟进去,便回到贵妃榻上,继续打坐。
时拂晓沐过浴,从汤池中出来,才发觉居然没有带更换的衣物。所幸这偌大的仙府里,只有她一个人,出去拿便是。
想着,时拂晓便将刚脱下的婚服外袍拿起,随便按在胸前,挡住了前半身的重点部位,就从耳室中走了出来。
花蓉听见小姑娘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这一看不要紧,只把花蓉惊得险些刚聚成的七魄又离魂而去。
但见小姑娘,半干的头发顺直披在肩上,全身上下,除了身前有那外袍遮挡,其余皆显露无疑。偏偏她又是单手按着,外袍两侧,婀娜的曲线被花蓉全然收在眼底。
最要命的是,她边往外走,另一只手还撩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
“嗖”的一下,花蓉的神魂瞬息间便离开了这间屋子,出现在院中的花园里。
院中草木鲜花繁盛,但花蓉眼前全是方才看到的情形。
坤赋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脑海里:“怎么了花大仙尊,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花蓉从容一笑,看着院子里肥沃的土壤,侧身靠在院中一棵小树上,挑眉道:“没什么,只是我那小娘子尚不知我的存在罢了。”
随即,花蓉话锋一转,看向眼前时拂晓所在的楼阁,眼中笑意愈发促狭:“本尊多看几回,习惯了就好。”
坤赋不明所以:“什么跟什么啊?”
接着,坤赋又道:“这若换做从前,让你成亲,怕是你把天捅个窟窿都不愿意吧。怎么如今瞧着,你并不排斥你那些后辈给你塞的这个小娘子。”
花蓉眼睛依旧看着阁楼那边,回道:“昨日成亲,我几乎是同她礼成的瞬间便醒了过来,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其间必有缘由。从前纵然我不通七情,却也知成亲婚娶便要负责。无论我是否自愿,小姑娘既嫁了我,我堂堂五大仙尊之首,便不能亏着她。”
坤赋听罢觉得有道理,忽而好奇道:“那你感受到情爱了吗?是种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