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且慢。”新收拢的谋士低声问:“那始皇帝身居阎君高位,是道家一系的官职,隶属天官。梁帝的长寿靠的是佛家法术,若能让他左右摇摆”
刘邦心说好谋士真是可遇不可求,这小子平时看着挺聪明的,这法子太蠢了:“都是鬼了,还谈什么长寿?”这要是活着的时候挺好使,信仰是个大问题,死都死了,还扯什么。
谋士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主公见谅,刚死了二十年,忘了鬼没有寿命拘束。”
刘邦摆摆手,宽宏大量的原谅了他犯蠢:“盘点人手时替我敷衍过去。”说罢,带上草帽走了。
刘肇端坐在垫子上,看着女儿在地上爬,爬远了就抓着脚把她轻轻拽回来。听见鬼差送来的消息:“萧衍怎么能活这么长??”
邓绥刚刚翻阅生育期间的工作项目和地狱的改造,穿好衣服打算出门:“不知道,你去看看?阎君召见,我不好拖延。”
“我带着女儿一起去?乳母请假回家去了。”
肉店地狱的性质决定了,孩子不能在里面养,夫妻二人特意选了一个清净的、靠近辟雍的位置租了五亩地住下。在肉店地狱的鬼卒之内找不到温柔端庄出身名门的贵妇来做乳母。虽然贴了要求,要找一个【熟读五经、相貌端正、生育过子女、出身大姓、最好曾经做过公主老师】的妇女来抚育女儿,找来找去,就找到了三个人。巧了,今天这仨一起请假,各自都有正事。
夫妻二人熟练的拿出一个干净圆润的大篮子,把小婴孩放在厚厚软软的垫子里,左右两边都包好。刘肇拎着篮子走了,一路上看到许多亲人,看起来皇帝们都对萧衍的寿命非常感兴趣,只有在人间就任城隍的还没来。
走到小帝镇外时,这里围了十几人,堪比一次聚会。
“有史以来最长寿的皇帝!”
“老寿星啊!”
皇帝们进不去,在镇外呼唤他:“萧衍呢?”
“我看到武帝了。”
“谁家武帝?”
“当然是汉武帝,别人不配,不是穷兵黩武就能被称为武帝。”
“刘炟,我看你有点找死。”
刘炟:“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动辄打我,我还怕这个?在城隍府中做判官时听说了,猛将就是被人打了一千次,还能再打人一千次。扪心自问,已经做到前半段了。
“我估计一会阎君法驾也要来这里。”
“那法驾是真漂亮,我要是能坐一圈,真是死而无憾。”
“项羽肯定又是这么想的。”
刘秀穿了一件黑色的直裾,外罩一件七彩薄纱衣。
“这五彩斑斓的黑,真漂亮。你以前不好打扮,这是怎么了?”
刘秀有点不好意思:“哎,现在不分男女都可以来太学学习嘛,男鬼送的束脩是肉干或者豆干腐竹,女鬼送的束脩多是丝线。丝线染好了颜色,什么颜色都有,阴丽华拿来织布就做成这样了。”阴丽华按照色谱选了几十种颜色的丝线,竖排用白丝,横着用彩色丝线柔和而细致的织出渐变的效果,因为加了白丝,织的又很稀疏还有频率的漏针,是极薄的纱衣。穿在白衣外面有点风骚,在黑衣外则会在光芒的照耀下偶尔闪一闪,很漂亮。
刘彻和小帝镇中的皇帝们一起围着这房子,回身比划,让他们小点声,屋里说话声音小,外面吱哇乱叫就听不见了。萧道成现在都等着他们解决完家事,再用拳头告诉萧衍,劳资不想吃素!
众人屏息凝神,等着汉武帝听完之后再来告诉他们。
正在这时,浑身金光闪耀,赤足,光着膀子的地藏菩萨从天而降:“萧衍呢?他很能辩论吗?比佛还懂佛法?”
第197章
萧衍迷惑了很多年,终于明白二儿子的纠结。生理上的父子关系决定了孝道的归属, 要做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就必须背弃萧衍, 如果留在萧衍身边享受皇子待遇,就是欺世盗名不知廉耻。
他一脚把萧宝卷踹到墙角去, 萧宝卷在地上滚了数圈,沾了许多灰尘,活似一个花卷。撞在墙上转晕过去, 安安静静的趴着。
萧综对此无动于衷, 他只是低着头。
萧衍强行把他抱到怀里, 抚其背,垂泪叹息:“你是个孝子。我不怪你。”
昭明太子在旁边看着, 满脸羡慕。
萧综一把就把他推开, 起身走到门口:“你让开。”
昭明太子格外把自己往门框里塞了塞:“二弟, 你不小了, 生前死后足有五十岁,好好的给父亲道个歉”
“我做错什么了?”萧综颓废看了看眼前的胖哥哥, 还有背后的老父亲, 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混蛋, 我混蛋吗?一点都不啊!孝道不重要么?我如果不走, 就是认贼作父, 还满怀崇拜!多么可耻。“我不需要陛下宽容原谅,也不想再有什么瓜葛。落发出家了去尘缘,就够了, 我现在只想走。来生不愿再生帝王家。胖子让开!要踹你了!”
昭明太子很好脾气:“我卡住了。”
萧衍又把他拽回来,以免大儿子真的被打。萧综跑不出去,被萧衍逼问了半天,崩溃的喊道:“我宁愿下地狱,也不想当你们的儿子。我爱谁都不对!!”
喝着酒看热闹的阎君们纷纷点头。
阎君殿中关了门,泼一杯水浮现出水幕,上面浮现出小帝镇中的情境。
嬴政对看热闹没什么兴趣,对这项技术很感兴趣,这要是能让水幕变小一些,并且长时间保持住,或是选择性的看某人私下里有什么密谋——这可太难了,有些人的密谋能保持慎独,就在心里想,对谁都不说。他也担心自己过去的计划是不是被他们听去了。
阎君们如实相告:“试投胎保护魂魄的药水呀,神鬼丹呀,还有这种水,都需要特殊工艺。”
“这水幕中的水最简单,要用真正的无根水。用银锅蒸水,锅盖上有一个银管,煮一会银管中就会开始滴水,要用水晶钵来承。越干净越清楚。”就是蒸馏水。
“然后要念咒,对面也得有水,天下之水同出一源,可以借此来观察。有两个限制,观察的部分必须是自己的领地,窥探别人室内的事不行,你看这只能从门窗往里看,声音倒是能听见。第二嘛,嘻,要耗费自己的真炁。若不是掐着时间看,有时候只能看到人发呆。当年我偷看我师父什么时候来抓我做功课……”累到吐血。
嬴政放心了,他现在知道同僚们的性情,几乎都不撒谎,开玩笑时也会直接表现出在胡说。“萧综既然想下地狱,何不成全他们?”
揉铁球的阎君乐滋滋的左右看了看:“是啊,你们也该把赌资交出来了。”
他们对于萧综最终选择那个父亲争论不休,进而开始打赌。
赌的非常大——把桌子下面的东西都掏出来,任赢家选走一样,这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