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工们攻入皇宫时,皇帝还在和小伙伴们一起打马球,听说消息之后,马球运动员们保护者皇帝一顿狂奔,李湛以前只喜欢右神策军,对左神策军不管不问,每次两边打架就疯狂当黑裁判,吹黑哨,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左神策军输!可惜这次距离左神策军距离近,还安全。
左神策军的兵马使宛若深宫怨妇偶遇皇帝,又宛若山村老光棍新娶媳妇,他从军营中狂奔而出,把皇帝从马背上抱下去,抱着皇帝的双足喜不自胜。
染工门声势浩大的进入宫殿,正是御宴还没怎么动,张韶和苏玄明坐在龙床上互相敬酒,这边夸对方:“料事如神!”
那边夸张韶:“神勇无敌!”
酒至半酣,二人忽然冷静下来,不约而同的思考起一个问题:“接下来怎么办?”
“以后呢?”
“还有以后吗?”
没有了,很快这一百多人就整整齐齐的站在城隍眼前,长安城的城隍有些迷茫,他博古通今,就没见过这么离奇的事:“你们,嗯,你们就没有什么长远的打算吗?”
张韶看着苏玄明。
苏玄明一脸无辜:“你说过,死也值得。”
张韶:“我以为你能掐会算,堪比诸葛亮。”
校尉不爽:“呸,若是诸葛丞相在此,焉能帮你?”我们丞相是挑选主公的!你,算个屁!
判官更是愤怒:“呸!竟敢侮辱我们武侯!”
“就凭你,也配谋反?”
“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也敢和武侯相提并论?武侯事事谨慎,从不求助于算卦这等虚无缥缈之事。”
几个盲从的染工虽然怨恨皇帝,还是委屈掉泪:“要是吃饱了死也值得,没吃饱啊。”
御宴虽然丰盛,那也不够一百多人个个吃饱。
城隍喃喃自语:“我方才上奏,说有人谋反攻入皇宫…情况未明…”我还以为这一百人个个都是能以一当百的精兵猛将,是某个大臣畜养的府兵,意欲改天换日。是我想得太多了……我现在再说这就是染工们因为一时激愤或饥饿做出这种事来,阎君恐怕会以为我在开玩笑。
苍天啊这都是真事啊!
旁边的判官也替他发愁:“这些人可怎么判呢?杀人也没杀几个,自己个儿都被杀了。除了为首的这俩人之外,余下的看气向还不坏,就是愣头青。”
苏玄明一怔:“老朽云游天下,以占卜为生,为人指点迷津消灾解惑,诸位鬼神为何以为老朽是坏人呢?张韶命中确实能享用御宴,难道老朽说错了?”
判官:“你怎么没算出来你们都会死呢?”
“这,医者不自医,精通周易的人也算不出自己”
没等他说完,城隍:“让他住口,拉下去关押起来。判官们,先把这些从人审了。我先写奏表……”我看看怎么给阎君解释是我想的太多太严峻太阴谋论,其实这件事很单纯。
甚至过于单纯,单纯的可笑。
人间有传言说谋朝篡位要下地狱——失败的——染工们纷纷跪地痛哭求饶祈怜。
李世民全程不发一言,心说回去之后我再煎两壶药吃,这比东汉末年不差。
人世间的荒诞和皇帝本人对皇权的漠视令人发指。
李湛应该有的惩罚不是挖土筑山,也不是被人拿来练习针灸,他应该去睢阳地狱。
阎君们倒是不太紧张,多年来的经验让他们知道,就算改朝换代了,死人也要一批批的死,何况仅有一百多人什么都做不到。等到第二封奏表和派去人间观察的都尉送回来的同样的消息时,他们一脸迷惑。
朱砂痣阎君:“就着?就这样就抖搂我的画,我好好的睡着觉,硬是被你们抖出来了!”
刘庄:“我忍不了了,等这个李湛下来,我非要亲自打他一顿不可。”
阎君们表示赞同。
“阿政怎么不说话?”
“难道你觉得这事有假?”
嬴政疑惑的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正因为是真的,这行为才令人迷惑。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怎么说呢?太没头脑了!从皇帝到禁军,以及谋反——姑且称其为谋反——的这些人,竟然好像集体变傻了一样。
都尉询问:“我看话本里的帝王将相就够儿戏的,怎么这事如此荒诞?”
阎君点头赞同:“是啊,若是戏台上敢演这样的故事,茶壶都飞上去了。”
众人静默良久,依然迷惑的各自散去。“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嬴政越想越气:“真是,恨不能提前收走皇帝的性命。”
蠢到令人愤怒也是可以了。
李世民回到阴间,有点无力的把这件事告知其他人。
众人疑惑的忘了揍李恒,但在他躲起来之前,就被揪了出来,丢给李隆基:“你带他去挖土。”
然后集体喝药。
皇帝狼狈的逃了半日,回到宫里只有数十人迎接,大臣们知道这件事之后,劝皇帝别天天打球抓狐狸,干点正经事吧,你看你一出门,家里发生多大事。还是在宫里带着,那也别去最安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李湛听完这些话,很感动:“说得对,来一起打马球吧。”
为了庆祝此次安然无恙,举行了体育会,马球、摔跤、散打、搏击、杂戏,以及龙舟竞渡。
……
没过多久,年仅二十三岁的杜牧,写了一篇赋,火遍全国《阿房宫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