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箐正坐在门口嗑瓜子,榆木的交椅,炒的香香脆脆的五香南瓜子,看着彻夜鏖战的皇帝,真有意思。皇后们或紧张或无奈,或无言以对的关注着。“还在打,宋真宗挨了一拳想装死,被太宗扶起来送上去了,宋仁宗没敢上,哭拜在地。”
“怎么看不见别人?”
“都坐下来,站都站不起来。”
赵煦伸手:“给我点,我快饿死了。”
刘清箐得意洋洋:“我就知道!给你们做了羊肉韭菜盒子。在厨房。”她一动不动,明示让他们自己去取。标准的贤妻良母整治好一桌酒席,还要把筷子递到丈夫手里,不过赵煦就爱她这样。自己去厨房端盘子。祭肉中的羊羔,剁碎了混上韭菜末,包成盒子,用香油煎出来,还有点热度。
赵顼问:“熬粥了么?”
“没有。”
赵顼冲着儿子说:“冲些面茶。”油茶面,撒点松子葡萄干果脯丁,很适合吃早饭。
吃完饭点茶消遣,消食解腻,号称益寿延年但亲测没这个效果。
佛晓的清晨柔和而倦怠,帝镇中有人御风去城里买了早点,从油条到肉包、素包、小糕点、还没煮的汤圆和小馄饨,一个篮子就都回来了。这边把水烧上,出去买馄饨,回来下锅,正好。为了等对面的战况,这宝贵的休假时间,不去和朋友聚会,也没去人间游玩。
等他们吃完了早点,在帝镇外的花丛中遛弯时,才发现对面正在发生精彩的兄弟阋墙。
情况比赵匡胤想象的糟糕一点,他以为在一个时辰之内就能把这些小家伙打趴下,没想到多年来被揍以及私下的训练挺有效果,他们的战斗力虽然不是很高,但耐力很强,从半夜战到天亮,最后一个才认输。
赵恒的耐力很强,被丢出去十几次才彻底趴下。
刘娥把他扶回来,捧着脸灌了一碗甜酒缓乏,暗自嘀咕:“摆弄祥瑞真能强身健体呀。”
赵祯已经瘫软在椅子里,张皇后拿来的金交椅:“寇准见到现在的宋真宗一定很欣慰。”
刘娥嗤的笑了一声,实在是忍不住:“以后见了他,你告诉他。”
赵祯小声说:“告诉他宋真宗为了维护父亲,被宋太*祖展开肉搏?寇准一定会劝我,撒谎不对。尤其是这种谎话。”
其实赵恒现在的状态,是赵光义教育了一百年的成果。
除了赵光义之外每个人都很满意。
赵恒:“你们适可而止!”
众人且咳且笑,虽然胜负未定,还得听天由命,但是心里感觉不错。
赵匡胤面露疲态,叉着腰喘气:“来,不用费心找借口,你没有借口以下犯上。再拿咱们老娘当借口不好使。”
赵光义非得把戏做足,让自己问心无愧不可。问心无愧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真的做到了,另一种是把自己骗过去:“如果不是二哥咄咄逼人,过了百年怒气不歇,我们一母同胞的兄弟,原本不必走到这一步。”
赵匡胤点点头:“你说得对。那就这样吧,散了吧。他们没赢,你也不想和我打,一切如旧。”
赵光义:完蛋!哥哥变坏了!
宋代皇帝们惨叫连连:“不行啊!!”
“太宗!不能退!”
“太宗,我们都是跟着您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太宗殚精竭虑多年,难道今日要不战而溃吗?”
“太宗您和我们说的那些话,您都忘了吗!”
赵匡胤继续喘气,疲惫是因为体内的阴气接近耗干,吸回来一些,补足身体,力量依旧。看着装纯洁的胖子弟弟被子孙后代掀开面纱,露出真容。真是好笑。
赵光义使眼色,叫他们闭嘴。
凌晨神秘出现的羊肉韭菜饼的味道再次神秘出现,众人勉强支起脖子寻找,那不战而溃的父子俩果然在家门口的桌子上,喝着热茶,吃着馅饼,还挺惬意的。
赵曙激动的拍着木头,差一点就能站起来:“气死我了……”
赵光义省去废话,摆了一个起手式的拳架:“二哥,战后我再赔罪。”
赵匡胤呵呵一笑,抢上前去攻击,左手虚晃一拳,赵光义往外一拨,他后手立刻更进。可兄弟相知已有多年,他的招式弟弟都很熟悉。
赵光义弄险,没有挡他的后手,反而猛地仆步近身,上面闪开打向自己脸的后手拳,下面伸脚到赵匡胤双腿之间,暗暗的挡在他的脚后,同时一拳擂在赵匡胤的肋下。
不是肚子,圆滚滚又硬硬实实的肚子绷紧时,自带盾牌效果,和人间玩相扑的精壮汉子一样,软肋也只是相对来说有点软。
赵匡胤闷哼一声,赵光义已经撞进他怀里,仆步蹲的比弓步还低,此时也只能砸肘,砸他头顶。
头顶百会穴是命门,被砸中一下就废了。
赵光义听到风声,也猜到了招式。猛地一低头撞在赵匡胤硬邦邦的肚子上,同时单腿站起身,一勾脚,把哥哥摔在地上。旋即急往后退。
差一点就被赵匡胤的扫腿撂倒在地。
鏖战过后的人毕竟会累,而赵光义养精蓄锐一夜,深入观察了哥哥略有改变的风格。
解决这七个人用的时间,比他计划中多了一倍。
二人一刹那都没停,赵匡胤一跃而起,勾手:“来!”
见赵光义迟疑。
他又说:“他们可不是岳飞,不忠诚,也不顺从。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就一败涂地,长久以来积累起来的士气,对你的信任和依赖,都会烟消云散。
皇帝们饿着肚子叹气,忠诚和顺从对于皇帝来说,不是什么好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