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正在用火撩朱祁镇的肚子,衣服已经烧坏了。你们一定想不到一个胖子手脚被捆在竹竿上,横搭在烧烤架上,身体本该自然下垂,他竟然能凭着核心力量,反重力的让自己的后背紧紧贴着竹竿,甚至靠着手脚两端抓住竹竿,让竹竿反向向上弓。
看起来敢亲征是真有些本事。
朱祁镇又大声哭喊呼和,说自己绝对绝对没有和帖木儿有龙阳、断袖之事,是那个人横加污蔑。
但是俩祖宗认为,人心似铁非是铁,官法如炉真如炉。不用大刑谅他不会招供。
其实这件事的真伪不重要,如果是朱祁镇活捉了也先和帖木儿二人,带回去封个分桃侯、短袖公,搞得天下皆知,他们都不在意这孙子的口味太重。
问题是他输了,输了就有罪,虽然没有亡国,胜似亡国。
朱元璋看着眼前这个力气的胖子:“你做得到吗?”
练武的也要做俯卧撑、倒立撑什么的,大概能知道这有难。
朱棣摇摇头,他俩就坐在这儿,静静的看着朱祁镇的汗珠子往火里滴答,爆出噼啪的声音。
朱祁镇喊都喊不出来,只能咬牙支撑,感觉自己的肚子很快就要被烤的金黄焦脆,甚至已经闻到了一股曼妙的烤肉香气。
皇帝们看着李妙儿伏低身子从他的视觉死角绕过来,偷偷用筷子扎着一小块他们刚刚腌好的、准备腊的肉,放在火边慢慢烧。肉这东西,只要小火慢烤,就会渐渐弥散出肉香,更何况这块肉用盐、酒和花椒八角腌制了半日,本来要用铁钩挂起来慢慢做成腊味,现在烧起来,有浓郁的五香味。
朱祁镇闻着肉味越来越浓,越来越香,火苗又已经撩光了他肚子上的汗毛,正在稍稍的烧灼皮肉。他那里分得清火苗烫的剧痛和真正的烧伤呢,就闻到香气:“我熟了!!不能再烤了我熟了!!列祖列宗啊!!就算是枉杀于谦,他只是臣子!土木堡之败非我本意。”
朱瞻基气的啊,你爹为你挨了十四年的打!杀鸡抹脖子似得给你使眼色,叫你赶紧认罪悔过道歉,现在这是完全没理解,还在这儿硬抗呢?打败仗才是最大的问题。你爹、你曾祖父、你高祖父都能御驾亲征,都能打赢,古往今来就没有御驾亲征时像你这么丢人的皇帝!我们以后如何嘲笑宋朝徽钦二帝?真想挖个坑把你们仨合葬了。
这多亏朱允炆走了,他走的好啊!
李妙儿的身体确实不错,她蹲在地上,迈着鸭子步蹲着走开了,到旁边去咬了一口滋滋滴油的肉。
马秀英问:“腌的怎么样?这儿东西不会坏,就少放了点盐。”
“好吃!”
张秀在旁边静静等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开始骂混蛋孙子。
朱瞻基在祖宗的示意下,拿着锤子,一点点的把两边支起竹竿的三脚竹架,锤到泥土中。
锤进去的速度不算快,这里的泥土夯过了,挺结实,但是伴随着一锤锤的往下敲击,整个竹竿都随之颤抖,朱祁镇感受到上下颤抖的幅度非常大,看不见,就好像手藏在桌子下面摸自己手指上的倒刺,觉得非常大,非常明显。其实拿出来一看也就一丁点。
“从土木堡之败说起。谁叫你去御驾亲征?”
朱祁镇本想推到张辅身上,但肯定不行,他力劝我别去,这件事可能有记录:“王振!是王振劝我去的!”
皇帝们又拿出单独的小张地图,仔细询问他当年带着二十万大军,未战先溃,偏偏不回京据守,在路上玩折返跑,在边关好一顿狂浪,甚至不愿意进入关内:“这都是谁的主意?”
朱祁镇每次都回答:“是王振的!!”
“你留着这个脑袋有用吗?”
说罢,一刀砍断了他的脖子。
在屋内窥探良久的孙若微吓得大叫了一声,瑟瑟发抖,不敢再吭声。
朱祁镇的头:“啊啊啊啊我死了!!!啊啊啊!!”
这不再是一个完整的朱祁镇。
朱元璋对他的大声惨叫充耳不闻,当年听见的比这惨多了,看着他的头和身子之间有种引力牵连,好像马上就要聚首。他忽然盯着朱棣,暗暗有些好笑,儿子一直以来试图以怀柔示人,朱高炽朱允炆也的确和他更亲,等到这小子来时,他想怀柔都没这份胸怀,晃了晃放声尖叫的人头:“如果煮了这颗头颅,他还能复活吗?”
朱棣单手叉腰,略进了半步:“不知道。”朱允炆又没死,你先在非要揪着这件事过不去,是不是将来想杀我?难道你不觉得在当前这个阴间,父子之间应该团结起来应对一切吗?当年提防我觊觎皇位,现在我都到手了,别无所求:“不知会留下什么痕迹。我如今别无所求,知道这些也没有用。”
朱祁镇继续大声惨叫:“啊啊啊啊啊!!”
朱元璋道:“人应该存一颗格物致知的心。”
围观群众:???
李妙儿:“我能再烤一块吗?腌入味了,好吃。”
几名皇后都有点怕这血腥的场面,想不到她能坦然的吃东西:“你不害怕么?”
“这场景多骇人啊。”
无头尸体倒在地上,一个头颅被人抓着发髻提在手里,不停的大声尖叫。旁边一盆鲜血——猪血,做血豆腐呢。
李妙儿:“呵~几百年前有人嫌我讨厌,叫我去地狱里当狱卒。”没错,就是我娘。
“结果呢?”
李妙儿:“当年火海地狱里烤鬼和烤芋头、烤包子是一起烧的,我们经常耐下性子来,比赛谁烤的豆腐又均匀又膨松。狱卒们有各种各样打发时间的办法,有火的地方做什么都省事,不像别的地方还得预备柴火,寒冰地狱的狱卒都善于冰雕和调制冰棍,这就是天时地利。我又有钱,烧烤的手艺,按照我祖父的评价,我堪比御厨!”
他们也懒得等腊肉制好,先把朱祁镇丢进锅里,戳开封住炉子的泥土,扒拉了两下,火就又燃了起来,随便在门口的水渠里打了一桶水,倒进去,冷水下锅开始煮。
开始切腌了一会的肉,切成厚片,插在铁签上开始烤。
锅里的水很快就开了,咕嘟咕嘟的煮着人头,颇有古韵。想当年眉间尺和楚王也是这么煮的。。
煮了半日之后,捞出来都不叫唤了,看起来好像彻底死了。
“真的死了?”
“不,我觉得不是这样。”
“不对劲。”他们打量着残余的篝火,翻倒在地的竹架,还有其他一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