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微微笑了笑:“很奇怪,可能是心里还觉得自己腿有毛病,不知道自己已经健康了,所以如此。”
“说的在理。你回来干什么?”
李世民亮了亮袖子里的东西:“王羲之的奏本,本来要归档,我给抢下来了。”因为没说什么正经事,已经解决完了,他付出了多工作一个月的高价才要下来。
哎,王羲之的字体经过千年锤炼,现在真是神仙笔法。
武曌今天画了菩萨妆,长眉凤眼,红润的樱桃小口,穿白衣白裙,头上用火焰纹的,一挂珍珠璎珞散落在饱满的□□上,眉心贴了一块红宝石,手腕上两个白玉镯子,本来在旁边拈荷花做拈花微笑状,听说这事儿之后立刻追了过去。
唐朝的皇帝就如蝴蝶追逐着鲜花一样一起跟着他跑掉了,就连明朝的几个皇帝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太宗太宗,让我们看一眼吧。”
“太宗太宗您真是神仙威仪。”
“太宗光耀千古,我等楷模。生前死后都要以唐太宗为楷模啊。”
“王羲之的真迹啊!!千金难买。”
李世民听他们夸的这样认真,把奏本摊在桌子上遮住尾端写的正经事情,给王羲之保密,只拿前面的客气话给他们看。“不要碰。”
朱翊钧更觉得耻辱,朕亲自一瘸一拐的走路给他们看,他们就看都不爱看?都跑了?
李渊最后才施施然走了过去,李世民亲自扒拉开挤成一团的胖子们,请他徐徐观之。
现在王羲之的真迹已经不剩几件,能看到的都说摹本。即便是有真迹的时候,要是有一件没见过的真迹也能叫皇帝感到亢奋,何况现在是新的,非常新,看日期是三天前。
……
朱祁镇和朱厚熜两人在一间屋子里呆了十几年,能说的话都说完了,能做的事也都做完了。罐子中取之不尽的食物变得寡淡无味,壶中倾倒不尽的酒也变成了水。
烟草消耗的速度超出他们的预计,可能是因为成瘾,也可能是因为无聊,计划中足够吃一甲子的烟草,现在就只剩下一少半。每天就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监视,恐怕对方比自己多吃一锅烟。
已经听说了朱翊钧来到这里的消息,听到了他震天动地的哀嚎,也听到其他人爬山挖竹笋采蘑菇时大声议论的内容。
朱祁镇:“比我还差!”换成是朕,朕还能御驾亲征。努尔哈赤哪有也先那么能征善战,唉,我也是时运不济。
朱厚熜冷笑:“幸好我走得早,要不然见了那孙儿,他非得把原因往我身上推不可。”
朱祁镇心说,你以为没有你的事儿啊?
……
朱翊钧的腿到底瘸不瘸,他死前下达的册封郑贵妃为皇后的旨意没有被新君执行,这些事只有他自己关心。
皇帝们如蜻蜓点水,一掠而过,很快就走了。
今日的汤显祖和莎士比亚合著的新戏巡演的首演,强行归纳的话,两边的表达方式差不多,都是唱出来。同一个故事,编排了中西两版,并一同巡演。
搞得人们很好奇,都得看。他们改编的极其精巧,不论是词曲韵脚的顺畅悦耳,还是人情世故的合理可靠,都做到了全面,唯独有一点叫人不解——这真是同一出戏?
是,把两边剧情都总结到三百字内,是同一个感人的、人和鬼之间的爱情故事。
昆曲的丑角能打破舞台上的第四面墙,以剧中人的身份和观众直接沟通,与此同时欧洲的歌剧中虽然有小丑,却没有这项技能。
武曌姿容璀璨神采飞扬的坐在视觉最好的二楼,凭栏眺望。
莎士比亚在幕布后看演出效果:“你看二楼的那几位美妇人,尤其是白衣服那位丰满的贵妇,看到她的样子,我心中的一个角色有了完整的形象。”
汤显祖:“谁啊?”
“你们那位浪漫而美丽,对生活抱有热情的女皇帝。我了解了一些关于她的故事,上帝啊,有什么比八十岁时依然和年轻人坠入爱河更浪漫的?她有年轻的灵魂。”莎士比亚低声说:“这比童贞女王有意思多了。”
汤显祖:“兄台,你写这样的故事,容易招致报复。我听说有一些非议武曌皇帝的人遭遇厄运。”
武曌发现他们一直在盯着自己,就凝神静听他们的谈话,有修行的鬼魂可以做到这一点,注意到远处的声音。
“没关系,我可以在我们的故乡写武周皇帝的故事。看看台上那位威严而妩媚的贵妇,一切在她眼前如同尘埃,看看她充满智慧的饱满额头,丰润如玫瑰的面颊,修长的脖颈和奶油般的□□,看那玩味的微笑和高贵随意的姿态。或许上帝亲吻过她。”
汤显祖开玩笑道:“你看了李贽的书么?一直以来都有这样一种传闻,唐高宗李治和明朝的李贽,可能是同一个人。要不然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赞美她。”
莎士比亚:掏出我的小本本记下来。感人。
武曌:……你们这个幻想有点过分了。
长孙无病问她:“怎么?这戏不好看?”
武曌:“哦,这戏很好,只是想起吴瑜,不知道她现在有什么谋划。”
李治玩笑道:“弘儿,你娘对吴瑜用心甚多。”
……
阴间现在整体恢复了三足鼎立的局势,杨慎思考的时间久,李贽想的更为大胆,两人正式决定创立自己的学派,和诸子百家和而不同。
王阳明通过不懈努力——他是少数几位允许开设学院的人——终于把持住了心学的方向。
理学的生存空间被朝野两边压缩殆尽,只剩下少数旧的顽固派,还有刚死下来的新生力量在坚持。
但现在更为主流的是东林党,主要思想是反对空幻虚无、谈空说玄。制定了严肃的规章制度《东林书院会约仪式》提倡求真务实、反对形式主义。
看起来貌似不错,也反对税监、反对宦官及后妃干政,给新皇帝朱常洛提供了有力支持,但朝中官员纷纷结成宣党、浙党、楚党、齐党等地域党派,在朝廷中开始了疯狂的地域黑。
就从原先的两党争端,变成了多党争端。
各地的主要收入不同,东林党的根基在南方以工商手工业为基础,只能看到税监对商业和手工业的盘剥,就要求给这方面减税。其他官员的根基在别的地方,农业或畜牧业各自不同,税收是不会减少的,收税倾斜过来就开始仇恨东林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