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就喜欢翻修房子。”
静默了一会。“哈,看这是什么,利玛窦希望能在中原地府修一个教堂,允许他传教。现在让学子们学习他翻译的几何原理,要允许他进来传教吗?”
“他们号称除了god之外没有别的神。”嬴政冷冷的说:“在真正的神仙眼下传播这种教义吗?”
“那肯定还得改。利玛窦改的好。”
“汤若望才可笑。当初严厉斥责利玛窦向中国妥协,严厉禁止祭天、祭祖、拜孔子,结果酿成南京教案。现在呢,还不是学着利玛窦的样子,穿汉人的衣服,说汉话,全靠明朝和努尔哈赤打仗时需要从澳门购买葡人的火炮,才重新混进京城。”
“我记得以前明朝的火器比葡人的还好。”
嬴政:“东林党只提倡广开言路,多年来少有人提及研制火炮。”
这太可笑了。他一向对‘广开言路’这件事嗤之以鼻,首先得选定一些人,允许这些优秀且懂事的人进言,东林党似乎想让所有人都能进言。那成什么样子了?
“可笑,边关在打仗,广开言路于国无益。”
他们又拿着智囊团品评的人间比较有作为、有名望的文武官员谈论了一番,比较希望他们能力挽狂澜。毕竟南十六国和五代十国期间百姓生灵涂炭,地府的鬼差忙的哀鸿遍野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由于都尉们的水准都很高,有些人含蓄的提出应该扩招鬼差的要求。虽然用的借口是因为人间的人口不断增加,鬼差应该和人间的人口保持等比例,也就是一千个人/一个鬼差,这样才能保证工作松弛有度,但突然要求扩招,就感觉很危险的样子。
……
明朝的皇帝们总是很关注新君是否勤政,还有脾气秉性等事,有什么爱好。
现在就听说天启皇帝迷恋客氏,比成化迷恋万氏更深,每天清晨到深夜客氏都在陪伴皇帝,半夜时客氏还要忙着在魏朝和魏忠贤之间搞平衡,看起来时间管理的很好。
朱厚照品评道:“两个不完全的男人,拼在一起也不是一个完整的家伙啊。”
其他皇帝则更关心朱由校的治国,以及手艺。之前学会木匠手艺的是朱祁镇,他被关起来之后,有不少需要制作和修理的小东西,做虽然做了,修理也修了,只是不太精细而已。
朱常洛:“……”不知道他还有这一招。“当初万历皇帝在位时,我的太子之位尚摇摇欲坠,皇帝不指派官员,我如何敢于官员交往过密。几次上奏奏请此事,先帝都留中不发。”
别人认为这消息存疑,有可能是甩锅,但也有几分可信。
……
李春芳心满意足了写完了自传体小说《老妪阁老》,就是这样嘲讽自己,拿去叫人刊发,又顺道去看了看张居正。这人总是忙到飞起,天下竟有这么多事叫他忙:“你不去看看万历皇帝?以阎君盛宠,你想见皇帝应该不难。”
张居正叹气:“他见了我,我见了他,又有什么话说。盛宠二字不敢当,我现在……”
就前段时间扫除非法学院的时候,收缴了一些小说。
通往李太后寝宫的地道;对老师求而不得的万历皇帝;和戚继光有染的张首辅;姬妾无数的张居正;以及死后和阎君的故事。
只有最后几本题材被重罚,‘禁止写与阎君有关的艳*情小说’这是明文规定的法律。
屡禁不止。
海瑞现在就在‘天下学府’这个部门,被当做道德楷模。
他自律无人能质疑,他却和张居正相处融洽,于是别人想骂张居正有道德问题都得斟酌一下。
第394章 乱自上作【全文完】
张居正因为时间最近,长得英俊, 又是天下学府的长官, 频频出现在阴间各地而备受瞩目, 被人议论个不停。一身大红织金袍立于船头,视察两岸的风土人情, 河风烈烈,河上游船如梭,官船往来不停, 唯独他最耀眼。
讨厌他的文人很多, 不只是理学士大夫, 纷纷拿起笔来给他造谣生事。
喜欢他的人也有很多,也纷纷拿起笔来写他秉公执政的故事。但卖的没有前者好, 总归是桃色绯闻更吸引人。
人间的百姓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就非常向往明君贤臣清官廉吏来掌握他们的命运, 但通常能得到的是昏君奸臣和贪官污吏, 所以公案小说大行其道,等到后来民间百姓发现期待清官实在是渺无音讯, 就寄希望于侠客义士, 希望自己也能有力量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 杀贪官污吏, 扯旗造反。
地府没有贪官污吏,不公平的事虽然也有,但人们还能接受, 人们对清官、对侠客都没有发自内心的渴望,所以这两类小说就不是很兴盛,没有状元,所以人间那些最风行的大小姐和落魄书生私定终身最后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对无良岳父狠狠打脸的小说也几乎没有生存空间。只有宫廷秘史、花前月下、爱的死去活来、还有各种成年鬼才能看的小说以及图画,在合乎人们的胃口。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
匠作监中对人间皇帝的争论极大。
正方认为:皇帝十六岁登基,之前没有什么木匠经验,我就不相信他是什么天纵奇才,上手就能精工细做,我们当年学徒九年才学会了全部的手艺,锛凿斧锯,榫卯,雕刻……又用了十年提高。
反方认为:皇帝有最好的木匠师傅,师父也不敢有所隐瞒,倾囊相授。而且拿到集市上去能卖到高价。
正方认为:他是让太监拿去卖的,不是自己拿去卖。太监为了哄他,当然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反方认为:你在无中生有。
正方认为:你在无理取闹。
等到扶苏赶到现场时,木匠们拿斧子和刨子打架,打的脑袋都破了,躺了一地的尸体正在慢慢恢复人样子。
扶苏看这一副尸横遍野的样子,格外愤怒:“我是不是说过,等他死过来,我就去亲自验证真伪?”
木匠们低头不敢吭声。
“你们这是干什么?打的尸横遍野,就能分出是谁对谁错?”把木匠们痛骂了半个时辰,因为是关起门来打架,不被外人所知,就私下处罚即可。
扶苏叹气,特意去人间看了看。
朱由校此时在位六年多,已经生了病,不再继续进行工艺创作,只是躺在客氏怀里,病病殃殃,叽叽歪歪。
再去宫里找一找他制作出来的东西,他没有留名落款,也看不出哪一样是皇帝做的。府库中的东西一望无际,一时半会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只看到宫中妇人们的怨气较重,宫中内外的怨气都很重,美味佳肴、香醇的美酒、打扮精致的妇人更胜往昔,真是‘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往昔的争端虽然也很多,却总觉得比现今淡雅些。
转念一想,倒是我厚古薄今,以前战国时就礼崩乐坏,历代末世乱世,千里赤地,白骨累累,并没有什么区别。之前不知道听谁说的,有人说水浒传写的是‘乱自上作’,这话一点都不假。一直以来摒弃昏君,推崇明君,可总是昏君更多。要是将来什么时候,人间没有了君王这个位置,那才真是石破天惊。
回家时心情就不是很好,恍惚间看到房顶有一个倩影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