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罪之身的我只得老老实实地蹲在小泥炉前煎着药,浓黑粘稠的药汁里一截乌黑粗壮的东西上下浮动,我的表情异常严肃,想以一个端正纯洁的态度对待这项使命。脑子里却止不住联想,臭道士不是喜欢以形补形吗?这东西补到他身上会杂交出个什么玩意来?
“苏丫头,今日的事办得怎么样?”金三娘神不知鬼不觉地蹲在了我旁边,与我咬着小耳朵。
我挥了挥蒲扇意兴阑珊道:“算成了吧。”成了代价还是我付出的……
她点了点头,忽地一巴掌扇到我头顶:“精神着点,翻着这双死鱼眼给谁看?给我尽心伺候着。”
我吃痛哼了声,忿忿不平:“老子与他非亲非故,没把他弄成条死鱼腌了就算不错了,伺候他个妹妹的腿。”
她又呼的一巴掌下来:“你在衙门混了几百年这点眼力都没有?这道士骨骼清卓,资质非凡,周身的气泽已隐生了几分仙韵,日后飞升不在话下。你若跟了他,既可精进修为,倘若他成了仙,即便念了与你的一二情分你也是受益无穷的。这座靠山可是我精打细算为你谋的,你这丫头可莫要辜负了我。”
“他已经有了小青梅的,你不是特别推崇他们至高无上的爱情么?”我将那扇子舞得虎虎生风,刹那浓烟四起,只盼尽快将这尊“瘟神”给驱走。
她捂住口鼻,媚眼儿一飞:“你吸你的阳元,不争情不争名,又是他小青梅的救命恩人,这点需求他们必不会拒绝的。”
没想到金三娘还是儒家的忠实拥护者,竟已达到了天下大同、大道为公的圣人境界,就不知道清玄君家的小青梅是否是她的同道中人了。
我端起陶罐儿,慎重道:“三娘说的极是,只不过这还得是我这未来靠山有阳元可吸才成事,我先去给他补阳了。”
“你先喝一口。”金三娘责令道。
我嫌恶地瞟了眼漆黑的汤药:“为什么?”
她板着脸道:“我怕你给他下泻粉。”
我:“……”
袖里的三角药包慢慢地重新塞了回去,幸好,幸好……
为了保守清玄是个活人的秘密,金三娘将他安置在了我的房中,楼里想要窥视他美色的姑娘们纷纷被她以我“善妒”为名给挡了回去,害的我一路受了不少的白眼和绊腿。
金三娘待我确实不错,给的屋子算是楼中上品的,屏画锦阑的断成了里外三进,最后一进用的是胭脂色的天丝十六扇屏风与外隔了开。天丝轻而透,说是隔,屏风里头的景象影影绰绰瞧得七八分清楚。
思料清玄君这刻应该还处于深度睡眠中,我也就没敲门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闯了两进我陡地刹住了步子。
屏风上投映出一个淡淡的人影,可里面却传来了两道嬉言笑语。
“这位道爷好生清俊。”亲喃媚语入骨即酥,伴着衣衫摩擦垂落的碎声,格外让人脸红:“论服侍人的本事,这苏采入楼不久哪能及得上我?”
“哦?”屏风上清玄君慵懒地倚在床头,一只手做着环绕的姿势,似紧揽着对方的腰:“那说说你有什么本事能胜得过她的?”
看不见的手抚过清玄君的肩头,一片袍子从他身上剥了下来,飞挂在了屏风上。我瞅着眼熟,像是清玄君里层的夹衣。
“道长试试不就知晓了吗?”那轻哝呵语里喘息渐深,清玄君的手也往下滑去,女子媚态横生地唤道:“道爷……”
清玄君愉快地低笑了声,只听得里边春声如莺、缱绻交融,而我早已脸红地别开了头。
“道爷,我唇上的脂蜜与苏采的比起来哪个甜……”那个甜字暧昧地泯灭在她唇边,只闻得她喘息得更急促了。
鬼渊的画面猛地跳出在眼前,我连忙扯了袖子大力地擦着嘴巴,擦了一遍后又恶心地再擦了一遍。低头瞧见手里的碗,恨恨地转身大步而去,补什么补啊,早磨损完了早为苍生造福。
“打了人连句不是也不赔就罢了,连照顾都不会照顾吗?”清玄君冷漠的声音穿过屏风灌入耳中,软玉温香在怀难为他还有功夫捕捉到我的动静来兴师问罪。
我脸红脖子粗回道:“你还是继续吧,听说这事半途不能断,否则以后,以后会不举……”说完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呼吸沉重了两分,“咣当”屏风直挺挺地冲我倒下,我赶紧捂住眼正义凛然地叫嚷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羞啊?床事也要人围观!”
叫嚷后我偷偷张开条指缝,却见他虽只穿着松垮的中衣,但床上并无那女鬼的芳踪。我讪讪放下手,脚尖在地上蹭了蹭:“你们完事的挺快啊。”
他的脸刷得由白变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