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郡主

京华郡主 第71节(2 / 2)

“回陛下,是。臣女蒙太后垂怜,与宜阳郡主结识,那日只是下车与郡主一叙……”

“朕知道。此事原不要紧,卿乃朕股肱之臣,些许流言,朕自不会放在心上。”

“陛下圣明,臣愧对圣恩,恳请辞去殿前都指挥使一职,副使周云、朱玉川皆可用……”

“卿何出此言?”皇上皱起眉来,难道真让京华说中了,他有什么把柄在旁人手中不成?

楚询跪下叩头道:“臣治家不严,无颜面君……”

皇上打断他道:“此事另有幕后黑手,朕清楚得很。卿不必自责,若有什么难处,也尽管说出来,朕为你做主。”

楚询跪伏在地上,半天没吭声。

“你什么都不说,却要辞去都指挥使一职,让朕怎么对几万禁军交代?”皇上站起身,走到楚询面前,居高临下道,“你是身经百战的将军,难道不知,两军阵前,绝不能不战而逃?”

皇帝陛下说完,弯腰亲手扶了楚询起来,恳切道:“你一腔忠义,朕素来知道,放心吧。”

楚询心头一热,血气上涌,几乎忍不住要坦陈真相,但话到嘴边,念及闵烈皇后和太子殿下,又生生压了回去。

“陛下隆恩,臣粉身难报!”楚询重新跪下,“臣并无难处,愿肝脑涂地、护卫陛下左右!”

到底没问出来,皇上只得先让他回去,加排班次、严查宫禁,另叫了太子来见。

刘琰不知道许京华进过宫,他来的路上还在琢磨,今日也许可以出宫去一趟许府,不料皇上见了他就问:“你知不知道你七夕出一次宫,还惹了桩风流韵事出来?”

刘琰迷茫:“风流韵事?儿臣吗?”

皇上本来满心烦恼,见了儿子这副神色,倒被逗笑:“不是你还有谁?外面都说你爱慕楚询的女儿,七夕还跑出去私会呢。”

刘琰又惊又怒:“谁用心如此险恶,传这等谣言?大庭广众,楚询和京华都还在侧,如何就成了私会?”

“倒也不全是谣言,至少你为了心仪之人,迟迟没定下太子妃是真的。”皇上带点看好戏的心情说,“眼看着八月了,怎么我瞧京华待你,还是一副心内无私的样子?”

刘琰胸中一闷,郁郁道:“我们都快一个月没说上话了。”

皇上瞧着儿子有点委屈似的,心情更愉悦,笑道:“说不上话有说不上话的好处,你忘了那次京华几乎把你送回宫来的事了?”

刘琰当然没忘,趁机道:“父皇圣明,儿子茅塞顿开。正巧今日无事,要不再给京华一个送儿臣的机会?”

“不行。”皇上一口回绝,正色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宫里。”又叫徐若诚把今日之事都告诉刘琰。

刘琰越听神色越凝重,等徐若诚说完,开口问:“父皇是担心他们逼宫谋反?可他们就算有这个胆量,也调动不了禁军啊,楚询可不是那等乱臣贼子。”

“他确实不是,但他今日言行又确实反常。还是小心为上,轻易不要出宫去,你之前不是和京华通信么?再给她写封信,让钱永芳送去,谢谢她今日为你奔走。她对你还是很关切的。”

“是,多谢父皇。”刘琰答应了,迟疑一瞬,又说,“后日京华生辰,儿子不便出宫,能不能邀她去东宫坐坐?”

皇上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此事你问我没用,就像你同京华的婚事一样。你上次去住了好几天,自己没试探过娘娘的心意?”

刘琰垂头不语。

“你少同我面前垂头丧气的,装可怜去娘娘面前装去!”皇上没好气,“难道我不愿你娶京华吗?”

“那儿臣告退了。”

“站着!我还没说完呢!”皇上端起茶喝了两口,缓和语气,“你这脾气倒是像极了你母后,耐性极佳,要我是你,早都同京华摊开说了。”

“父皇也看见了,京华如今还没有那个心思。”

“没那个心思,你不会给她那个心思吗?我瞧京华那脾气,你指望她自己开窍,绝无可能。就是你自己,当初还需要我点拨呢。”

刘琰迟疑道:“儿臣怕她根本没想过,受惊之后,再不理我。”

皇上有点纳闷:“不理你有什么好怕的?你过来,”他向自己的傻儿子招招手,让他站到自己跟前,“这等事,从来只有两个结果,愿意或者不愿意,不理你根本不算一个结果,你怕什么?”

刘琰一时愣住。

“不理你反而是好事,因为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以京华的脾气,她不愿意,肯定会同你明说,而不是吊着你却不理你。”

刘琰只觉豁然开朗,眼前一亮。

皇帝陛下笑眯眯拍拍儿子肩膀,“她生辰那日,就是个好机会,只要你下定决心,父皇便设法帮你安排。”

太子殿下一颗心顿时狂跳起来。

第76章 生变

长乐宫中,胡贵妃有些坐立不安,“贺贵儿还没回来?”

董嬷嬷站在大殿门口往外张望,“还没……哎,回来了!”

胡贵妃一下站起来,看着贺贵儿匆匆忙忙进殿,迫不及待问道:“如何?”

贺贵儿喘了两口粗气,笑着点头:“是时候了!”

胡贵妃长出口气,抚胸道:“可算到时候了。”她缓缓坐回去,“憋着这么件事,始终不让说,可真是难受。”

“以后便再没有娘娘的难受,只有旁人难受了。”贺贵儿一双小眼睛笑得眯起来,“那小的这就出宫,依计行事了?”

胡贵妃抬起手:“你先等等。这人非得送到那丫头那儿去吗?万一她怕了,掩盖下去呢?”

贺贵儿耐心道:“娘娘,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宜阳郡主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有太后护着,皇上纵着,齐王宠着,根本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懂宫里这潭水有多深,她是不会怕的。”

“可她不会不知这事对太子十分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