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茫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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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立刻说:我和你一起走吧。

他们和苏裴打了个招呼提前离开。苏裴想和许知微说点什么,但是因为老秦在旁边,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只是略带歉意地看着许知微离开。

从大厅出来,有工作人员请他们领伴手礼,礼袋里有一份甜品和一支利口酒。

领礼物的时候,许知微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抬头迎过去,只见是工作人员中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陌生男人,明显是正在看他。

两人目光相遇,年轻男人还冲他笑了笑。

许知微心里微疑,他在脑海里努力回忆搜索,还是一无所获。

怎么了?老秦走过来问。

许知微不再纠结,只是回给那个人一个礼貌的微笑。也许只是个有一面之缘的人。也许别人认识他,他却把别人忘记了。也许是认错人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

大厅里的聚会还在继续。

顾衡在寒暄一圈之后,又和几个老朋友去了私人聚会,打了两圈牌,结束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

从朋友家出来,顾衡上了自己的车。他坐到后座才发现司机不对,居然是他的助理阮子昂开车。

怎么是你开车,陈师傅呢?顾衡今晚喝了点酒,语速比平时慢。

阮子昂流利应对:陈师傅有点不舒服,我让他先去医院了。我想大半夜的,这里又远,就不叫我们的司机来换班了,叫外面的代驾我也不放心。所以我就

顾衡打断了他:行了。我就问一句,你就噼里啪啦一堆,我又没说你什么。

阮子昂一笑,一边开车一边说:顾总你放心,我没有喝酒。

顾衡说:我没有不放心。只是又让你加班。

阮子昂笑着说:那还不是看您红包发得阔气?肉疼了?

顾衡被他逗笑了,但笑容转瞬即逝。他不再说话,微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阮子昂知道他没有睡着,打开电台,适合午夜的舒缓音乐缓缓流出。

车行到半路,阮子昂终于开口。

顾总。

顾衡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顾衡声音带着疲倦:你说吧。

阮子昂慢慢说:今晚在酒店,我在接待台那里看到了一个人。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应该是许医生。

顾衡骤然睁开眼睛:他也来了?

阮子昂说:如果他没有双胞胎兄弟的话。我想就是他,和你给他拍的照片一模一样。不过

顾衡沉默着等他的下文。阮子昂从后视镜瞄了一眼顾衡的表情:不过,他好像是陪别人一起来的,那个人还挺帅的,走的时候两个人一起领了礼袋。

顾衡转头看向车窗外,紧紧握着双手。车里太安静了,他降下车窗,让初夏温热的夜风和噪声一起涌入。

风使他头脑清醒了一些。也许许知微只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也许他们只是谈得来的朋友。

他什么时候走的?顾衡问。

阮子昂声音大了些,好让他听清楚:大概就是你演讲完之后没多久吧,我正好出来就看到他们离开。

顾衡胸腔里又是一阵刺痛。许知微发现他在现场,于是提前走了。他仍然在躲着他,连面都不想再见一次。

车驶到他的新居门口停下。阮子昂扶他下车,顾衡推开:我没那么醉。他话音刚落就失去平衡,一个踉跄。

阮子昂忙架住他:您的腿可经不起再摔了。我扶您进去吧。

顾衡一进客厅就倒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说:小阮,你辛苦了打车回去吧我报销

阮子昂半跪在沙发边

,柔声说:已经快两点了。我能借宿一晚吗?

以前也有过深夜回来,顾衡让下属在他家住客房的先例,不过那次还有别人在。今天只有阮子昂一个人,他想试试运气他有一种直觉,他在顾衡身边这么久了,今天也许是个机会,他应该去抓住。

第八十七章 分得好

顾衡此刻头疼欲裂。

这一年多时间他努力不去想那个人那件事,但几乎在每一个失眠的辗转反侧中,他都会想起来最后一次与许知微见面。许知微对他说:就这样结束吧。

一半的理智告诉他,许知微是真的放下了,他会向前走。

另一半是贪念痴妄不肯熄灭,他想着许知微不可能忘记他们的过往感情,在心底一方藏着是特别的。

听到许知微又疑似有新男友的消息,让他这一半一半的撕扯更加激烈。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许知微面前去当面质问。

这时候阮子昂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楚也没在意,他听到阮子昂又低声问了一遍:顾总,今天太晚了,我能留下借宿吗?

顾衡随口应了一句:一楼的客房空着

阮子昂还沉得住气,他看顾衡皱着眉头,似乎是醉酒难受,于是先去厨房给顾衡泡了杯茶端过来。

顾总,喝口茶吧。他把茶轻轻放在茶几上。

顾衡在醉意中,只是想睡:你放着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有人在轻轻用热毛巾在为他擦脸。那触觉十分轻柔,恍惚在梦中,像是有个人又回来了

知微知微他喃喃唤道。

毛巾挪到了一边,有一双手抚上了他的脸,很温柔的触碰,但那不是许知微的手。顾衡一下子睁开眼睛。

阮子昂与他四目相对。

顾衡没来得及惊讶自己的助理在干什么,他只是失望,这一次又是梦,许知微没有回来,他不可能回来。

阮子昂大着胆子,仍轻轻抚着顾衡的脸:老大我我们

他眼睛亮晶晶的,没有把话说完,但也不需要说完整。

顾衡很冷静地拿开他的手,坐起身:你出去,客房在一楼。

阮子昂脸色白了一点,他仍不愿离开他身边,他还抱有期望。他坐在沙发下面,靠在顾衡腿边,低声问:为什么,老大,你干嘛要这么折磨自己?

顾衡站起来:我没有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