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个大消息。
侯曼娥抱着臂,一只手撑着下巴听,听完就笑了:“荣王可不是个好东西,你们那位孙道友能得到他的信任,连这种消息都传得出来,本事真不小啊。”
荣王是什么人,昏庸贪婪暴虐好色,结党营私杀人放火贪污受贿没有一个没干过的,做过的混账事儿多到王都百姓人尽皆知,那可比她当年在娱乐圈带劲儿多了。
盘下这座福临楼之后,侯曼娥聚集了很多法宗的弟子,也一直在打听宫里的消息,所有人都觉得荣王是离开幻境的线索,也有人提议派几个机灵的小师妹进宫去…小师弟倒是没考虑过,毕竟割鸡儿是一件大事,能不割还是不要割。
但侯曼娥考虑到荣王那些辉煌事迹,到底否决了那些建议
——就家里这群傻帽,水灵灵的小白菜一样,本来就没有脑子,现在还没有修为,进宫里去不得被人生吞活剥了?
她可不想让自家小师妹们被个傻逼白占便宜…小师弟也不行!
所以就只好先这么耗着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标准恶毒女配,侯曼娥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有自信的,那个孙梨能在荣王身边混出头,不能说是臭味相投吧,反正八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哦,当然,面前这几个人也未必是什么好灯。
铁炎略有些得意的笑容微微僵硬:“…阁下这是什么意思?”他立刻显出愤怒的样子:“我们好心来报信,阁下为何意有所指?”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侯曼娥笑得懒洋洋:“只是我这个人生来脾气不好、说话也不好听。”
记
“这个是真的,我们都可以作证。”阮双双赞同点头:“我们大师姐就是这么得罪很多人的,所以天天得杀人。”
铁炎等人:“…”
侯曼娥:“…”
侯曼娥皮笑肉不笑:“有些人,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阮双双赶紧捂住嘴,躲到高远身后。
大师姐这些年更年期越来越严重,可怕!
侯曼娥冷哼一声,绕过铁炎等人在对面的圆桌坐下:“废话不必说了,你们就直说吧,那位孙道友想让你们做什么?”
铁炎几人对视一眼,铁炎说:“孙道友的意思是,荣王与郭司空打起来,必然两败俱伤,宫变之日也正会是荣王最虚弱之时,如果我等能同心齐力,召集王都所有的修士一同冲进宫城,趁机制住荣王以号令王都,届时必然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说得倒是轻巧。”
侯曼娥并不心动,只冷笑说:“这王都有禁军十万,个个都修习妖法,更有重弩守城,我们一群没有修为的修士怎么冲进宫城?靠手里的刀剑斧头吗?”
“禁军十万分属荣王郭司空,届时两方厮杀惨重,又能有多少人敢阻拦我等!”铁炎着急说:“王都如今汇集的修士数以千百计,若有您以北辰法宗之名召令四方,众修必定影从追随,强闯宫门又有何难?!”
侯曼娥不语。
她垂眸,指尖缓缓拨弄手腕上一个细长的金色镯子。
“前辈!这幻境如此古怪,我等已经被困了这么久,来得人越来越多却寻不到一点线索,如今这王都的官府已经察觉到不对,对我们这些人的管控监视越来越森严,再找不到出路,我等难道要被生生拖死困死在这里不成?!”
铁炎看她不为所动的样子,愈发急迫,忍不住激将道:“如今万仞剑阁与玄天宗皆不在,您为法宗首徒,便是三山的代表,我等皆以您以您为马首,您万不能瞻前顾后错失良机啊!”
“你是在威胁谁?”
阮双双不满说:“什么叫瞻前顾后,你让我大师姐担上这么大的责任,自然该周全谨慎,若是贸然行动出了事,那责任是能算你头上吗?”
铁炎没想到阮双双反应这么快,被堵得语塞:“这…这…是我言辞不当。”
阮双双点头:“你确实言辞挺不当的。”
铁炎:“…”
这群法宗的是不是一个个都没学过人话?啊?都说得什么狗言狗语!
高远看着阮双双怼人,看向侯曼娥。
侯曼娥神色看不出喜怒,只低头敛眉拨弄着镯子,拨了一圈又一圈。
半响,她停下手,抬起头来。
正激情怼人的阮双双下意识安静下来,铁炎心一跳,期待看着她:“侯前辈…”
“情况我都知道了,你说的,我会认真考虑的。”
侯曼娥说:“但事关重大,我还得再仔细斟酌。”
“前辈还当早作决断才是。”铁炎:“距离冬宴已经没有几日了,恐怕…”
“冬宴那日情况会如何谁也说不准,真要乱起来,我们闯进去人生地不熟的,只靠那位孙道友在里面接应,也未必是最好的时机。”
侯曼娥说:“如果真如她所说,那倒不如等到冬宴之后几日,等局势已经分明,一方穷途困兽做殊死搏斗、一方实力大损又志得意满之时,记是更好的时机。”
铁炎还想说什么,侯曼娥突然笑了笑:“铁道友的意思我已明白,如果此事能成,你们当立大功。”
铁炎所有的话便都没了,赶紧说:“同为沧澜修士,这都是我等该做的,哪里称得上功,前辈客气了!”
“没关系,你们应得的。”
侯曼娥懒得再和他们磨叽,直接说:“我打算这些日子召集各方势力一同商量,你们既然来了,就先住下吧。”
铁炎面露喜色,连忙说:“多谢侯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