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翡见他看着自己的手也不说话,以为他嫌贵,正考虑着要不要适当地降点价。
没想到他点点头:“好。”说着,从袖中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她,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咬着唇,没有接。
尉东霆看着她一脸的后悔,忍不住心里好笑,问道:“是不是后悔开价太低?”
被他料中心思,云翡脸上一热,伸手抢过他手中银票,紧紧握住手里。
他眸光一闪,低笑了一声:“小财迷。”
明明是个贬义词,为什么会充满了宠溺和暧昧的味道,他的眼神深得像是一潭没有底的汪洋,暗流汹涌,一不小心会沉没。云翡莫名其妙脸上发烫。忽然间又有点后悔不该卖给他,掌心里的银票像是长了小勾子,一不小心就要被勾住脱不了身。
云翡低头,心里好不矛盾,一面觉得大赚了一笔,一面又不舍得折尽春风。
尉东霆道:“我去看看阿琮。”
云琮正在打呵欠,一见房门处阴影一闪,走进来一个人,顿时把那个呵欠吞了回去,麻溜地从凳子上跳起来。
“大将军,这一次我可没装病,我是真的病了,受了伤。”说着,把袖子撸起来,露出胳膊肘上的布带。上一次大将军要亲自给他治病的经历实在是太可怕,让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尉东霆莞尔:“阿琮好好练功,你看今日,你若是自己有宋校尉的那一身本领,也就不会这样受伤。”
阿琮点头,“我当时没有防备。”
尉东霆将上次被云翡谢绝的那一盒紫玉膏又拿了出来。遗憾的是,这一次又被谢绝了。
“多谢将军,章大夫已经给他敷过伤药,没有大碍,只是擦伤。”
一听章大夫三个字,尉东霆便不自觉地蹙了一下眉,方才她和宋惊雨窗内窗外的那一幕,他也恰好看在眼中。她眼中只有银子,对别人隐藏于心的情愫浑然不觉,真是让人不知道是好,还不是不好。好的是,别人的心思她看不出来,不好的是,他的心思,她也看不出来,除非他脸上贴上金箔,估计她才会多看他几眼。
失落的尉东霆弯腰一看,阿琮看的书竟然是一本《陶朱公》,当即拿起来拍了一下他的头,冷着脸道:“明日叫人给你送些兵书过来。”
说着,便将那本书握住手里,眼看要没收的意思。
云翡忙道:“是我看的。”
尉东霆斜睨了她一眼,“是你看的,更要没收。”再看下去,她眼里除了银子永远都不会有别的了。
一看宝贝书要被拿走,云翡急得脸都红了:“大将军你怎么能无故拿走别人的东西。”
“明日送你比这更好的书,你等着吧。”说着,尉东霆起身离去。
送更好的书来?云翡期盼了一天,果然翌日尉东霆派人送了些崭新的书来。六本兵书自然是给阿琮的,给她的却是《梁祝》《凤求凰》《鸳鸯记》以及一本《诗经》。
云翡翻了几页失望之极,这些情情爱爱悲悲戚戚的都是什么东西?什么梁祝,凤求凰,鸳鸯记,她通通没兴趣,那本陶朱公才有意思,里面讲了许多陶朱公如何经商赚钱的故事。
她不屑地将这几本书抛给茯苓,搞不懂尉东霆是什么意思,简直多管闲事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