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飞快地离开了。刚才明明还喊着腰疼胸口疼的,一转眼就恢復了不说,居然还能走得这么快。冬凌盯着她的背影,不禁有些惊讶。看来这船上的女人还真是不容小覷。
一旁的荧煌则抿起唇,紧盯贺夫人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背上传来的阵阵钝痛将冬凌的神智拉了回来。他幽怨地望向荧煌,忍不住埋怨起来:「你刚才居然就站在一旁看着!也不来帮我一把。」
「帮你?」荧煌表情一僵,神色是说不出的怪异。他轻咳一声,不自然的别过脸去,「对不起,但是……咳,她不是我的菜。」
冬凌额头上的青筋狠狠跳了两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完了冬凌语无伦次、乱七八糟的说明,荧煌眉毛纠结、嘴角微抽,「所以,她是把你认成了偷走她……咳,『鸟蛋』的某人?」
「是啊,」冬凌皱起眉,十分不解,「我从棺材里出来时天都已经黑了大半,接着没多久就停电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偷她的鸟蛋!再说了,这艘船这么豪华,要什么吃的没有,我为什么非要偷她的鸟蛋?!」
荧煌的脸抽得越发厉害,「你确定她说的是鸟蛋吗?」
「唔,好像是鸽子蛋。这有什么差别?」冬凌斜眼瞪他,鸽子蛋难道不是鸟蛋的一种吗?
「荧煌,你能替我作证吧?那蛋真的不是我偷的──」
荧煌点点头,再也绷不住表情,「我知道,连鸽子蛋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绝对不会是扒手。」
「喂,你笑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喂!」
「……」
舱房区位于这艘船的低楼层,房里可没有阳台,当然也看不见海景,若是想感受夜晚的海浪和劲风,就只能到甲板上去。冬凌问过荧煌要不要一起去外头吹吹风,却被他乾脆的拒绝了,理由是他的生理时鐘到了,该睡觉了。
然而冬凌还没迈出两步,一隻手臂就从旁勾了上来,那自来熟的声音不必想就知道是谁,「嘿,大哥,这船上有好多娱乐呢,一起去逛逛?」
冬凌缩了缩脖子,却没躲开,只得无奈道:「你想去哪里?」
熊宁伸出手开始掰手指,一边笑道:「有舞池、酒吧、还有篮球场和健身房……噢,对了,刚才那位美女是不是说她要去游泳?」熊宁嘿嘿地笑了起来,「或许能来段惊心动魄的巧遇呢!」
冬凌蔫蔫道:「我没兴趣,要去你自个儿去吧。」
「别这么说嘛,刚才叫我当作来度假的不正是你吗。」熊宁朝他猛眨眼,拽着他往舱房的反方向──也就是阶梯快步走去,「走吧走吧!」
「喂!你别拉我啊!」冬凌甩了甩手,没能甩下熊宁,倒是走在前头的荧煌越来越远,眼看就要拐过下个弯,冬凌连忙朝那个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喊道:「荧煌!」
荧煌已经睏得就连迈步都嫌费力,只朝后方扬了扬手,随后便鑽进了走廊的另一头。
「唉。」冬凌看着那无情的背影,不禁有些无语。
冬凌回过头,身后的大男孩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冬凌自知这保母的差事肯定是逃不掉了,没好气地问道:「说吧,你想去哪里?」
「那么就、嘿嘿……」熊宁瞇起眼笑了起来,「咱们就先去游泳吧!」
冬凌皱起眉,「你别笑得一脸猥琐啊。」
船上的游泳池位于邮轮的顶层,冬凌和熊宁并肩走在闃静的甲板上,整片甲板上只有四座灯柱,温暖的灯光洒在四方的船桅上,看上去朦胧神秘却又充满了吸引力。
风渐渐静止了,甲板上恢復了原先的悄无声息,两人并不一致的脚步声忽然清晰了起来。泳池边的立灯并没有点亮,泳池的水面就和海面一样,平静无波。
「没有人呢。」熊宁的声音难掩失望,「难道露芝小姐已经回去了吗?」
冬凌叹了一口气,「你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熊宁尷尬的訕笑起来。
冬凌不记得自己会不会游泳了,但他对着空旷的泳池,心中没有半点想要跳下去的衝动--或许自己是个旱鸭子呢?
露芝不在,熊宁也无心游泳了,两人只在泳池边绕了一圈,便有默契的回船舱内了。
「大家现在都在做什么呢?」熊宁拖着步伐,一边随口道:「刚才出现在餐厅里的……加上我共有十一人吧?那么其他人呢?其他人都去那儿了?」
冬凌想起稍早在舱房区看见的那个长发男人。他刚才并没有出现在餐厅里,不过这也在意料之内了,打从一开始就没人期待那个说风凉话的傢伙会和大家一起参加什么晚餐会。
冬凌跟在熊宁屁股后头进了电梯,眼看熊宁想也不想地便按下了标着娱乐室的按钮,冬凌不敢置信地望向他,「这回你又想去哪里?」
「嘿!这艘船多气派啊,要是就这么睡了多可惜,我得趁这个机会好好累积人生阅歷。」
冬凌面无表情道:「你至今为止的人生阅歷都还没想起来呢。」
熊宁听了,不禁哀号道:「你别踩我的痛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