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电话内容后,桥本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犯案现场。
十分鐘后,桥本来到了一间鱼龙混杂的酒吧。
打电话叫他来的是卡塔尔警官,他似乎不是很会喝酒,灌下一口辛辣的烈酒后,他整张脸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卡塔尔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光看面容分辨不出他的真实年龄,头发被剪得七零八落,应该是对着镜子、用一把钝得不得了的剪刀随意修剪的,棉大衣上满是皱褶和灰黑色的污渍,不知道这件衣服多久没洗过了。
他是一位流浪汉。
此刻,他正握着细长的酒瓶,把瓶口塞进自己嘴里,瓶里的酒液顺着酒瓶的倾斜涌进流浪汉的喉咙里,这使他发出了「咕嚕~咕嚕~」的吞嚥声,酒液倒尽后,他还伸出舌头,舔了舔酒瓶口剩馀的酒液,直到一滴都不剩后,才依依不捨的把酒瓶从嘴里拿出来,并打了一个很长的酒嗝。
流浪汉脸色潮红,眼神迷离,贪得无厌道:「长官,我可是唯一一个目击者,你看是不是该再来多两瓶?」
卡塔尔年资尚浅,面对这种无赖也是毫无办法,只好挥了挥手,把酒吧的侍应招来,准备再叫来两瓶混合酒。
就在此时,桥本快步走了过来,他按下了卡塔尔刚举起的手。作为混跡了好几年的老油条,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坐地起价的无赖,他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对流浪汉说:「听着,我想你在这条街上已经晃荡了好几年了,你应该很清楚道上的规矩,坐地起价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的话,我敢担保,你今晚就会把喝下去的酒全部都吐出来。」
「好的。好的。」流浪汉悻悻的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才是我真正的僱主?」
「废话少说。」桥本招手,叫来了侍应,点了一瓶威士忌,「你见到了杀死乔治的兇手?」
「嗝~」流浪汉打了一个嗝,点了点头,「那天凌晨,大概三点,我看见了一个和你差不多身高的男人鬼鬼祟祟的走出了巷子。」
桥本虚着眼,看着这个流浪汉——他描述的时间很接近法医解剖后得出的死亡时间,说不定他说的是真话。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兇手?」桥本点的酒到了,他把酒推到流浪汉身前。
流浪汉瞇起眼开始回忆,许久后,他说道:「那傢伙的衣服虽然很臭、很多补丁,但是款式很新,一看就是故意弄的;他的头发虽然很乱,但发型确是最近流行的发型;虽然他偽装成了流浪汉,但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最重要的是,」流浪汉的手偷偷地摸上了桥本的威士忌,正想偷喝,却发现桥本的手就像铁钳般抓住酒瓶,发现自己想法暴露的流浪汉只得嘿嘿一笑,訕訕的放开了手,接着说:「在他走了之后,我紧接着就走进了小巷,然后就看到了尸体。」
「是吗?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当时没有报警吗?」桥本心不在焉的问道。
「嘿嘿……我当时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就没报警。」流浪汉又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不过我现在又良心发现了,想为这个社会做点贡献,嘿嘿……」
话说着,他的手又摸上了酒瓶。
不过桥本的手依然结结实实的抓着酒瓶,接着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凌晨三点要去那条小巷吗?」
「我……我去小解……嘿嘿……」
「那又是什么让你到这么远的地方去小解的呢?」桥本追问道。
「我……」流浪汉支支吾吾道:「我不记得了。」
「哼!」桥本冷哼一声。
正当流浪汉以为又要挨揍时,桥本从钱包里翻出两张纸币,压在酒瓶下,推到流浪汉面前,「收了我的钱,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有人问起……」
「我绝对会保密!」流浪汉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欣喜若狂的收下了钱和酒。
结了账,离开酒吧后,卡塔尔追了上来,带着不解问道:「为什么明知道他不是目击证人还要给他钱?」
桥本看了一眼卡塔尔,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原地,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