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连你也……"惜福红惨澹一笑,眼泪混着池水缓缓落下。
她很累,累得不再多想。
宵凄玉见状,二话不说步上前,就算惜福红不断后退,不断叫她停下,宵凄玉都彷佛没听见般。一双手臂揽过惜福红,低头吻上那张颤抖不已的唇瓣,凉透的温度令她浑身颤抖,宵凄玉不顾惜福红反抗,霸道的想留住两人越离越远的心。
啪!--
一声脆响,宵凄玉苍白的面容染上一层火红,惜福红粗喘着气收回右手,她狠狠打了眼前这个失去理智的女人。薛百花讶异地愣住,平日总是温顺的阿福,居然头一次出手打人,还是打那个曾让她倾心的宵凄玉。
咬着下唇,惜福红倔强的瞪视宵凄玉,眼底却充满不安与怯懦。
"疯子!"薛百花冲上前也赏了对方一巴掌,她万万想不到这女人已入魔。
惜福红见薛百花替她挡了宵凄玉,二话不说冲回自己的小屋中,她用力的甩上门,不让任何人再靠近自己。当门碰!的声甩上,宵凄玉才猛然回过神,见惜福红闭门不见,她立刻两三步追上。站在门外时有种心被狠狠拧了一下的错觉,这种痛楚远远超越惜福红赏她的那一巴掌。
"惜姑娘,是在下失礼了,在下给你陪不是,请你开门。"她站在门外轻声说道,但不难听出语气颤抖,彷佛压抑着什么。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几近崩溃的叫喊,惜福红彷佛挤出所有勇气,"我…我不是菱雪!不是!!"她并非谁的替身,只望宵凄玉也别再纠缠。
不料这句话出口,门外顿时鸦雀无声。
惜福红情绪激动得喘着气,她才想门外的人是否已离开,哪知木门忽然被撞开。宵凄玉一脸冰冷,早失去该有的温柔,那称得上暴戾的眼神令惜福红不断往后退,直到背抵石墙无处可去。
"我知道,"宵凄玉沉声一字一句缓道,她逼近惜福红,双手捧着她的脸,"你是惜姑娘,不是菱雪,我或许爱过师妹,但她已经死了,死很久……而是你让我的心又有温度,所以别想逃,惜姑娘…不,惜福红,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我爱的只有你,我也只要你一个。"
本该是醉人爱语,却因宵凄玉危险的语气显得十分恐怖。
"惜姑娘也累了,在下就先回去,明日再来。"宵凄玉并未留恋,而是收手转身离开。
当宵凄玉与薛百花擦肩而过时,薛百花咬唇瞪了她一眼,接着飞快地上前搂住惊吓不已的惜福红。她没有哭,只是将脸埋进薛百花的怀中,双手牢牢抓住她的衣衫,彷佛大海中唯一的浮木,若放手,她定会溺死。
"……我…我不想留在这了…我不想…带我走…我要离开……"断断续续的呢喃令薛百花心痛,她不断搂紧惜福红,让她可以安定下来。
"本医没有能力保护阿福周全,但本医保证,"薛百花稍微分开两人距离,温柔地吻上惜福红哭红的眼眶,"本医一定会让阿福离开这个鬼地方。"
现下不只吕湘音是敌人,连宵凄玉也变得喜怒无常,将阿福留在这只会徒增她的苦痛。因此薛百花要救阿福离开,她能託付的也只剩地牢那两位阶下囚,而当她走进地牢时,施翠烟却一派轻松,完全没有任何讶异之情。
"嘿嘿,神医真是勇敢,居然独自前来解救牢犯。"施翠烟笑得一脸促狭。
"带阿福走,别让吕湘音跟宵凄玉抓回来了。"薛百花不理施翠烟,她拿出偷来的钥匙解开沉重锁炼,又替洛倾城拔出压制圆木,她神情严肃,双手快速缝合伤口,又拿出珍品药物替她们暂时疗伤。
"放我们走,你又该如何?"洛倾城忍住剧痛沉声问道。
薛百花闻言忽然娇笑几声,这笑声透着一丝觉悟,"为了阿福,本医如何都无所谓。"
"别忧,待咱将惜妹妹安置好,就来救神医。"施翠烟站起身活动筋骨道。
"算了吧,"薛百花将上好金创药扔给施翠烟道:"只管将阿福藏好便是。"
只要阿福平安就好,这是她欠惜福红这个女娃的。
另头,书房内茶香弥漫,毫无开战前紧张氛围,吕湘音半依着软榻,好不间适的接过宵凄玉递来的瓷杯品茗,她抿了一口后睁开美眸,却见宵凄玉心不在焉,好似有什么心事坐立不安。
"算了,"指尖摩娑杯沿,吕湘音淡笑道:"就随她们去吧。"
宵凄玉垂下眼眸,不自觉握紧双拳。
"反正她们在这也是碍事,吾没有心思照料福红安危,姑且託付她们也好,不过,"吕湘音撑起上半身,执过宵凄玉肩上一缕青丝笑道:"这回你惹来的那些道长,可得替吾好好打发着,倘若宵姑娘乱跑,吾会很为难的。"
眼眸虽映着吕湘音绝世娇顏,可宵凄玉再清楚不过,这不是人,而是魔。
那又如何?
认命般地闔起双眼,宵凄玉开口道:"在下定誓死保护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