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还好吗?」
我大声的抽气声,把我自己给唤起了。
市场一如既往嘈杂,但却让人安心,都是小贩在和客人的交谈声,并非那些诡异的声响。
我刚刚好像有听到字游的声音,我马上左顾右盼,却盼不到一个儿子的面孔。
「素娟,你有在听我讲话吗?」阿珠走到了我的面前,在我眼前对我挥了挥手,像是要把恍神的我给唤醒一样。
我点点头,吞了吞口水,喉咙正放肆地发烫,心脏的温度感觉像是被烈火焚烧,身体微颤,「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额间的冷汗始终没停过,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姊姊到现在还没出现,刚刚那些前兆应该只是错觉罢了。
先想点别的、想点别的。
蛤蜊冰箱还有,那还要买什么?
我在市场左顾右盼,买点字游喜欢吃的菜吧。
恍神过后,只剩下一个粗哑的声音在我一旁喊着,「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接下来再也不是我的意识控制这副身体了。
隐约感觉到鱼的腥臭味、隐约感觉到冰块的冰冷、隐约感觉到被撞击的疼痛⋯⋯
关节和后脑传来的痛是最明显的,就像是有人在我身上扎了操控的线,我是挣脱不了的魁儡。
鼓声大肆响着,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字游含糊的说话声混着啜泣声……
既是我又不是我。
我困在漆黑的「心境」里头,望着这一切发生,身体再也不是我所控制的了。
姊姊跨坐在男人身上,一手捉住他的头发,一手拿装着碎冰和冻鱼的保丽龙箱死命往男人身上砸,频率就如同脑中出现的鼓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一旁的人都来拦她,姊姊的动作却从未停歇,姊姊的笑声也是。
姊姊狂妄的笑着,眼里却一直流下泪水,「我要让你死!我要让你死!」视线都是一片红色,我再也看不见男人分明的面孔,脸部血肉模糊,变成一滩泥泞。
我感觉到姊姊被压制在地上,手里还死命拽着保丽龙箱不放,那个运鱼的工人也和姊姊一样,一起倒卧在市场的地上。
男人的身旁有好几块染了血的碎冰,血液慢慢随着融化的冰块窜流、有一隻鱼还在张大嘴巴呼吸,苟延残喘。
我就是姊姊,姊姊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