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我将唇抵上他的颈间,嚐了口属于他的温暖,残留了淡淡沐浴乳的香气。
我跨坐在他坚实的大腿,右手轻抚着他的胸部,轻轻地往床褥上压去,我压制住他。他不安分的双手搂着我的腰,温柔到让我感觉我是博物馆里的展示品,任何用力的喀碰都不可以。
「我想抱你。」他声音低低的,带了点沙哑,像是电视剧里面对初恋时,青涩的告白声。
我勾起微笑,安分地靠在他的颈窝边,让他一手抱住我的背部,另一手缠绵于我的腰边,「你好暖,果然喝多了。」
我嗅了口属于他的气息,呢喃,「你不喝酒吗?我顶着冷风买回来的说。」
「我想保持清醒。」他松开抱住我的双手,将我轻轻扶了起来,让我直视他的脸,他煽情的双眼死死勾着我不放,只见他甜甜一笑,「这样才能够看清楚你可爱的样子。」
他的脸被小夜灯灰黯的黄光垄罩,从额间滑下的汗珠,闪烁着暗黄色的光,汗水更将他蒙上一层情色,我对着他柔润的唇一啄,接着没忍住又亲了第二下,第二下依留在他唇前的时间又更久,就像毒癮一样,无法自拔。
舌滑入他湿濡的嘴里,我嚐到了淡淡的咸意,想放肆地侵占他所有的气味,吻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对谁主动,只是义无反顾地一吻再吻,把那天推开的吻讨回似的。
我分不清最后停留在他脸上的是他的汗水,还是我的眼泪,缠在我腰际的大手是无力的,他的双眼也始终是闭上的。
「终仁,你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我?」我忍不住痛苦地抽噎,望着落在他脸上的泪珠越来越多,我越发无法控制,无力地拨开那些泪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能不能睁开眼睛?」
烟花在夜空中开得色彩斑斕,我泪流满面地看着这美不胜收的景緻,烟花开得再绚丽,也免不了模糊在夜空里的逝去,我的心好像也随着烟花飞得好高,最后凄美地在空中粉碎。
这样只有我活下去的世界,还有意义吗?
我嘴角上扬,却不感觉有任何喜悦,不清楚为什么要笑,只是想骗自己,我很好。
好到我能够大声说:「新年快乐!」
声音孤寂地消散在寒冷的夜空中,就像我的人生一样,就该凄凉地消散。现在拙劣破败的幸福,都是用他人的不幸换来的。
阿乖在我醒后曾拉着我一起去吃饭,记得他对我说:「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新生活了。痛苦会过去,遗憾会消逝,谨记这点。」
该怎么背负着七个不再继续转动的人生,沉重地活下去?
我拉起窗户与窗帘,望着仍旧沉睡的他,我扯扯嘴角,低喃,「你会履行约定,在今年五月二十日醒过来吗?」
求你了。
刚开始收到「第二封信」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他居然清醒过来,提笔写字。我还以为他终于活过来了,但我怎么叫他仍然不醒,阿乖说这或许比较像是梦游症状,我又重新坠入绝望的泥淖中。
确实,在他笔下是另一个时空,他们都还在过着彼此的人生,绽放各种截然不同的希望,我每看到一次,心就如被针猛扎。
我将信封放在随身包里,提醒着自己不要轻言放弃,牺牲了那么多段的美好人生,即便他们有些并非自愿,只是父亲的一意孤行,我仍然要活下去,揹着他们的记忆,创立新的希望。
直到现在写到「第六封信」,他说就写到这,五月二十日的我们将会相见。
我曾想过为什么开头会是第二封信,我在哪里遗落了第一封信件?翻了桌底、床铺上等等,都是空无一物。
我曾问过阿乖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解释说梦游的频率本就不固定了,或许他已经在梦里写了第一封信,在现实却没有跟着梦游。
五月二十日那天,一丝阳光透入我的双眼,我像往常一样睁开睡眼。
他醒了,漆黑的瞳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只是他不认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