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听器里,暧昧的喘息和水声尚未平息。叶霈摘下耳机,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里的银色遥控器——这小玩意儿可以随时引爆路易安心脏里的炸药,一枚在苏晚手里,一枚在他手里。
“你们就任由她这么胡闹?”
研究员们鹌鹑似的低着头,不敢吭声。
叶霈揉了揉眉心,“算了我知道。她极力要求,你们不敢违抗。下次再有这种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没人注意到他泛红的耳后根。
这监听器是怎么回事?
苏晚知道他会听到吗?还是说……她知道,并且是故意这样做的?
要是换一个人,恐怕会把这当作赤裸裸的羞辱。叶霈本以为自己会愤怒、会恼火,没想到听到那些暧昧呻吟时,他脑海中浮现的居然是苏晚的样子。
糟糕至极。
无聊透顶。
她一定又打算用那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轻佻模样来戏弄他,趁机嘲笑他动摇时流露出的窘态。苏晚就是……那样恶劣的人。他曾见过苏晚戏耍那些无辜的追求者,再像恶作剧得逞一般哈哈大笑。
苏晚是和他截然相反的那种人。
叶霈讨厌她的不着调。讨厌她的轻佻。讨厌她身边来来往往的那些追求者。
却不可否认,那些他本以为会十分厌恶的特质放在苏晚身上,让她变得如此鲜活生动。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变得不一样了?
是看到她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心脏被揪紧的时候吗?
还是与她并肩走过鲜花拱门,被她眼中光芒晃了晃神的时候呢?
不知不觉,叶霈已经来到了苏晚的病房门前。
正当他为自己下意识的行为而感到羞愧时,低下头却发现,门没有锁。即便摘下耳机,扰人心绪的声音也会隐约隔着门板传过来,让他的心跳也不受控制地随之加速。
叶霈定定地站在那扇门前,隐约猜到了苏晚的用意。
要想得到她很简单不是吗?像苏晚这样把自己的优势运用到极致的人,为了达成目的,根本不介意献上自己的身体。
原来在她眼里,他也就只是这样而已。
叶霈靠在房门上,面无表情地摆弄起那枚遥控器。
也许他应该按照苏晚设想好的那样闯进房间、打断她的好事。他们会剑拔弩张地对峙一番,谁也不肯先服软。争吵愈演愈烈,直到他掐住苏晚的脖子、把她按在床上。
就这么借着怒意粗暴地进入她。
叶霈深深吸了口气,试图驱散脑海中纷杂的念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到房间里彻底没了动静,叶霈推开房门,看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苏晚和蜷缩在一旁地毯上的人形。
做梦也蹙着眉,是对他很失望吗?叶霈扯了扯她的睡裙盖住下半身,打算越过她去按床头的护工铃。身下的女人挪了挪姿势,嘴里梦呓似的念叨着什么。
叶霈凑近,听见她嘟囔着什么“讨厌鬼”、“烦人”之类的话。
毫不意外,再加上一句“胆小鬼”,一定是在悄悄说他坏话。
本来打算让护工来给她洗澡,此刻这个念头却打消了。叶霈抱起熟睡中的苏晚朝着浴室走去,低头看到她的睡颜,忽然俯下身,悄悄在额头落下一个吻。
他才不是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