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甲班都是些穿开裆裤的娃娃,怕是连先生的话都听不懂吧?”高个子少年又嘻嘻笑道。
徐啸有些怒意,身子晃悠几下后回头一看其他人。
心中有气的因身份不敢辩驳,甲班几位勋贵子弟却根本不在意,盛叶舟专注地洗着毛笔,动作舒展缓慢,就和方才魏先生差不多似的。
“都是些吃奶娃娃,就别瞎逗了,万一哭起来可哄不住。”
没人搭腔,门边另一个墨衣少年就接下好友的话,顺道又嘲讽道。
盛叶舟只觉无趣,为何总有人吃饱了没事干要来讽刺几句才舒心。
“无趣,读书都读傻了。”高个子少年不满被无视,不耐烦地利落转身离开。
“书呆子。”
三人勾肩搭背走远前,兰衣少年的声音幽幽传回。
“他们都这么骂咱们,你咋完全无动于衷?”徐啸转过身,不解地问廖飞羽。
廖飞羽收起笔墨,有些皮笑肉不笑地看回去:“你为何不骂回去?”说着也不管廖飞羽作何表情,将书箱往书案下一塞站起身继续道:“想拿我当剑使,当谁都是傻子呢!”
盛叶舟抬眸看过去,正见廖飞羽招手:“去吃饭。”
“这就来。”盛叶舟点头,擦干净书案溅上的墨滴后才缓缓站起身来往前走。
经过徐啸时,见他满眼不可置信,好似还没反应过来为何廖飞羽为何一夜之间就翻脸了。
穆志为也连忙跟上盛叶舟,六人跨出门口都没听到丢了面子的徐啸开口。
徐啸此人,心思不浅……
***
来到膳堂,果然又是剩汤剩菜。
俗话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这回不用廖飞羽带,他们步子一转径直就去了后厨。
“木叔。”盛叶舟走在最前头,先乖巧叫人,随后从腰带取下个荷包:“我们每日都赶不上吃饭也不是个事儿,能不能劳烦木叔您日后帮我们做点新鲜饭菜?这些银子权当菜钱。”
廖飞羽没想到盛叶舟会送银子,傻乎乎地愣了半晌才猛拍脑门懊悔。
“是我失礼在先,难怪祖父骂我。”
木叔是厨房厨子,昨日用书院的菜肉给他们做饭本是逾矩,一回两回还行,次数多了别人总会说闲话。
反正膳堂中各府给主子开小灶的比比皆是,他们找木叔单独做饭菜也算合理。
“你这小娃娃倒是有几分玲珑心思”木叔将烟袋随意往腰带一插,很是干脆地接过荷包看都没看就塞进了袖口:“日后你们便来厨房吃饭。”
“谢谢木叔。”盛叶舟连忙躬身,其他人见状也跟着拱手感谢。
温和有礼的几人让木叔笑意满满,大手一挥后回到厨房去准备饭菜了。
若是在寻常书院,学生端方有礼只是常事,但这启明书院却有些特殊。
其中不少富贵公子可从未将他们这些做粗活的看在眼里,多得是颐指气使眼高于顶,好声好气商量又送上银子的人少之又少。
先不论银子有多少,但就是让木叔觉着心中舒坦。
几人回到昨日所坐的石桌,盛叶舟才笑着将表兄介绍个其他人认识。
既是亲戚,其他人对穆志为都表现得很是熟络,廖飞羽张口就打趣起那件灰扑扑的袍子。
闲聊几句后,盛叶舟才开口问起:“昨夜可是挨训了?今日我还以为你会第一个跳起来骂回去呢。”
不用点名是谁,众人齐齐看向廖飞羽,就连不明所以的穆志为也好奇望了过去。
廖飞羽挠挠脸,脸上泛起抹愧色:“祖父说我还未上几日学,就得罪了不少人……让我日后别用他做筏子,他……他嫌丢脸。”
廖山长是我祖父这句话就好像廖飞羽的口头禅,他走哪用到哪。
频率高得廖山长都听闻了此事。
昨日廖飞羽回府被好好敲打了一番,让他别狗仗人势……
“祖父还让我日后多学着你点,别老跟个憨货一样被人利用。”廖飞羽努努嘴,大手一拍盛叶舟肩膀:“方才我就是学你才忍下了下来。”
“别人就是指着你出头,若你真生气,那才真是上了他的当。”陆齐铭早看出看徐啸心中的小九九。
不就是想让廖飞羽事事冲到前头,他好躲在后头狐假虎威。
“咱们来读书和他们置气作甚,若是今日杠上,没得日后天天来寻不痛快,何必呢。”蔡杨摆手。
盛叶舟点头
这些人就是处于猫狗都嫌的年纪,你越是反应大,他们就越是来劲儿。
前世对付那些喜欢出言挑衅的初中生,盛叶舟的策略就是微笑对之……笑完就忘。
“陆晓生可知那几人是谁?”
被廖飞羽冠名百晓生的陆齐铭翻了个白眼,细想半晌,随后开口:“我只知晓咱们甲班的那人叫夏胜,吏部夏侍郎第三子,与叶舟你大伯应挺熟悉。”
“大伯没与我提过夏府。”盛叶舟轻笑,复又道:“也从未来府中拜访过。”
意思很明显,两家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