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那……如何?”
“眉短,一副短命相。”
宋和义快将安义府所有适龄男子都说了个遍,宋依清每个都好似能寻到借口,最后实在挑不出毛病的便说人名字不好听。
反正听来听去,宋桓总算是瞧出来了,孙女这是认定了盛府那个盛小五。
“那……吏部尚书府的盛叶舟又如何?”冷不丁的,宋和义似笑非笑地抛出这个名字。
“还……还凑合。”支支吾吾半天,宋依清好似再寻不到合适的婉拒借口般勉强点头,纤长的睫毛如羽扇似地轻轻拂动,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声音的轻轻“嗯”了声。
“祖父甚是想不通,盛小五那小子到底何处入了我清儿的眼。”宋桓沉下脸,面庞爬上丝不悦之色:“盛府已经婉拒,难道你还打算上赶着去提亲?”
纵使心中本来看好盛叶舟这小子,眼下看到百般娇宠的孙女竟一副非君不嫁的模样,宋桓心底难免升起股子怨气。
论门第,安国公府明显强于盛府,这门婚事却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主动,倒显得宋府上赶着倒贴似的。
“祖父,清儿此举可是为了咱们安国公府好。”宋依清轻叹口气,一本正经看了眼宋盛,最后眸光划落到宋和义面上。
被看得不自在的宋盛抱臂往祖父身边挪了两步。
“何意?”宋桓不解追问。
“咱们安国公府如今只是面上看着光鲜而已,若他日太子登基之后,恩宠可否延续尚且未知,但孙女知道这盛五少爷学识不俗,他日……”
随着宋依清的每一句话落下,被胞姐说成毫无上进心的宋和义与宋盛父子俩不觉都有些羞愧起来。
但宋盛又寻不到半句反驳之言,祖父将安国公府推向鼎盛,父亲性子随性,根本撑不起诺大宋氏,再轮到他……
想了想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也只得应下姐姐口中“纨绔”这个称呼。
府中唯一有手段有心计的,只有她二姐宋依清。
“若是我们安国公府与盛府结为亲家,日后两府互相扶持……”宋依清纤纤玉指点了点宋盛的脑门,最后化作一声轻叹:“这样孙女就算嫁为人妇也无需担心咱们府上。”
“弟弟不是读书的料,跟太子也不亲近,日后想要入朝为官怕是不可能了,祖父您说咱们安国公府日后该如何自处!”
“祖父还在,你想那作甚……”
对孙女的担忧宋桓只觉心中万分感动,历尽沧桑的老者捋着胡须,竟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宋和义更是被女儿的一番心里话呛得心口发堵,连着长叹几口气后背手侧过了脸。
“全是借口。”
长辈们被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宋盛却在短暂失神后迅速咂摸出了点不同意味。
几人看向满脸揶揄之色的宋盛。
他往祖父身后移了几步后,才指着满面义正言辞的姐姐讪笑道:“明明就是二姐看上了盛叶舟,甚为了安国公府,全都是借口。”
宋和义身子一震,这才从憋闷中清醒过来,看着女儿那一脸义正言辞,哭笑不得地虚点了点宋依清的面颊:“差点被你骗了。”
“臭丫头。”宋桓也笑。
宋依清理直气壮地眨了眨双眸道:“清儿所说全是真心话,弟弟说的也不算谎话,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是二姐你一厢情愿吧。”宋盛皱鼻子,迎着胞姐快要喷火的眸子,笑嘻嘻地又道:“人家可是已经拒了这门婚事。”
宋依清神色一沉,这才想起方才宋盛所说的话。
“你小子又胡说八道些甚。”
见女儿神色突变,宋和义忙抬手使劲一拍宋盛的脑门。
“盛禺山方才刚派人来送信儿,过几日便会送盛小五的庚帖上门来提亲,你与那小子先定亲,两年之后再成亲。”
宋桓笑着,从袖口中取出盛禺山刚送来的书信递给宋依清瞧。
前几日盛禺山便私下询问过他的意思,盛叶舟外出游历势在必行,他们虽极为欢喜宋依清,但也不忍因此耽搁孙儿的前程,衡量之下只得提出先定亲两年后成亲的打算。
宋桓岂会不愿,他本就想多留孙女两年,当即就一拍即合定了下来。
今日再次收到盛禺山确定的信,本是想来告诉孙女这个喜讯,哪知竟误会了这么好半晌才说到正事上。
“宋盛!”
接过书信,宋依清柳眉一蹙,抿唇看向早已逃之夭夭的胞弟,俏脸一下变得通红。
特别是想起方才自己的那一通长篇大论,更是羞得无颜再见祖父与父亲,使劲一跺脚后匆匆转身离开了此处。
身后宋桓震天的笑声响彻果林!
***
盛宋两府为儿女婚事热火朝天的开始准备各种繁琐事宜。
作为主人公的盛叶舟却好似无所事事起来,每日除了去府学读书外,其他时间都在书房中不出。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个月,才算正式结束。
府学中。
赵衍如往常那般收起书与戒尺,立在书堂正中看向还未停止写字的三个学生。
他眸光从自己的两个弟子面上一一扫过,最后看向坐在靠右侧的向裕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