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眼中,当日在衙门前起哄的生员就算不是府学中人,他也将全部算到了他们头上。
宁杀错,不放过!
多亏蔡杨回启明书院读书,否则留在县学,怕是也没有个安生日子。
而且早些时日盛叶舟几人也调查过荆州,深知其私下贪墨受贿乱用权利的德行。
明知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要拜其为师,盛叶舟都不知向裕康究竟抱得是何心思。
病急乱投医还是权势遮眼?
反正无论是哪个缘由,都与盛叶舟他们不是同路人……
门外已渐渐有人声传来,其他班相继下学。
“向裕康。”盛叶舟顿了顿,眸子扫过空荡荡的书堂,而后一声轻叹才继续道:“同窗一场,我就再提醒你一句话吧。”
“……”
“荆州此人睚眦必报,日后你务必小心,有些事你千万不要参与。”
“别好的不学光学些坏的。”廖飞羽加上句。
向裕康闷声不语,虚虚望着门口,紧咬双唇,直至双唇完全失去血色,他才重重点了点头。
盛叶舟重重看了他一眼,收回眸光走回书案前继续收拾笔墨。
廖飞羽努了努嘴,也埋头整理其将要全部带走的笔墨。
“……”
书堂里寂然无声。
就在这时,有几道兴奋的声音缓缓靠近,其中两道盛叶舟印象深刻,正是那日骂他们狗仗人势的举人。
“向兄,向兄。”
“向兄,我听说文翠楼近些日子上了不错的好酒,咱们同去尝尝?”
“今夜还有画舫,吃完酒便去游河如何?”
声音刚落,几人出现在书堂门口。
盛叶舟寻声望去,冷冷看向其中那个说要去画舫游河的麻子脸举人。
鹿鸣宴见时,此人不过一身普通的绸衣长袍,想必就是寻常人家出身,可今日听他口吻,这一夜便花费百两的画舫竟是随便可去之地。
再看他今日穿着,华服加身,玉佩金簪无一而缺,真真是个风流公子做派。
刷——
这青年甩开折扇,满面嘲讽地“哟”了声,接着怪模怪样冲盛叶舟拱了拱手:“这不是我们盛解元吗?”
盛叶舟只当没瞧见,收回眸光后继续收拾笔墨。
鹿鸣宴后,就算是乡试中后排的举人也会有许多商户来攀关系,麻子脸举人想必就接受了不少人的示好。
一个举人名头,可免税千亩,上赶着要将田地挂到其名头下的大有人在。
这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几句话便可行之事,想要办事便要先送上银钱才是求人办事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