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来啦,别睡了。」不知昏迷了多久,身旁有个声音将我的魂唤了回来。
「谁呀?要干什么?」我摇晃了下脑袋,将面前这厚重镜片下的脸孔瞧个清楚,那有菱有角的粗旷线条、满面的鬍渣,空白的脑子逐渐浮现出这脸孔的一切。原来是陈皓天这最佳损友。
「原来是板狼呀,干嘛呀?」我总算回过神来。
「你要不要跟我出去透透气?现在是休息活动时间耶。」
「活动时间?现在几点了?」好像不太妙,睡了蛮久的。
「刚才打过第四次鐘响,大概八点五分吧?」陈皓天所说的第四响是从放学后第一次鐘响-五点的那次鐘声算起,这样算来是八点没错了。
「该死,书都没唸到就已经两个小时过去。」现在懊恼也无济于事。
「别杵在这。跟我出去啦,我有点事想跟你讲。」第一次看到陈皓天严肃的表情,似乎有什么很要不得的事,见他五官纠结的脸好像得了肾结石一般。
反正我已无心读书,好吧!看看他想搞什么。
跟了他出去,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了操场。校园的操场很广,包括学校的后山,佔地应有千坪吧?但是从来没有好好规画建设过,往宿舍的都是泥巴路,操场上真是丛草密茂,大部分都过腰际了。
平常要在附近找到几条青竹丝真是家常便饭,学校还说什么『自然就是美』,这是环保﹑绿化环境等屁话,谁不晓得就是卡在一个钱字上嘛!纵然有政府资金补助,我看也进了某人的口袋。
晚上这里只能听到蟋蟀求偶的叫声,偶尔晚风拂过树林,欷颼的古木像围着擅闯禁地的人类嘲弄似地,不少人就在这时被突然跳动的蛤蟆或什么的给吓破胆。
据说后山有一部份改建前还是『乱葬岗』呢!就是早期贫困农家因无力安葬家人而把死尸随意丢弃的天葬场。当然这些都是学长耳传,也不知道是瞎编的还是有其根据…,现在早已不可考。
不过因为这种种因素,使得这里成为试胆大会的绝佳场所,也是男女约会夜游的热门地点(还不是为了吓女孩子)。不过平日倒鲜有人来,如果要搞些见不得人的事,这里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吶,你的宝典还你。」我从外套内抽出那本掛羊头卖狗肉的体育週刊,塞进陈皓天手中。
「耶?好东西呢,你不看囉?」
「狗屎!差点被这玩意害死。以后这种东西少拿来给我,就算哪天我求你,也绝不许借我。」趁着自己意志还坚决,先放下重话。
「唉,本把你当好朋友看,瞧你最近心浮气躁,想给你happy的说…。」
「不必。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没其他事吧?我得赶回去准备明天的国文抽考。你也蛮危险的,我看就别在外头打混啦,一起回去唸书吧。人家帅德都以为你不想唸,打算去干苦力咧。」
「拜託,我还需要唸吗?」瞧他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真不知他这句话是暗示他有备而来、稳操胜券,还是回天乏术,再唸也是徒劳无功,准备坐以待毙。
唉,正如我前面所说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反正我劝也劝过,自认无愧于朋友道义,决定先自救要紧。
「喂,等等。小唐,我找你来是有别的事想找你讨论。」
我停下挪动的脚步,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你和星亚进展得如何?」沉默了一会,皓天率先打破四周的寂静。不过这并非我想听的话。
「我和星亚关你屁事呀?你把我找来该不会是来谈这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