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大抵是这样子。”
谢扶玉的目光落在他那一副漂亮的锁骨上。
“不守男德,有伤风化。”
江陵:……?
“不过,我们姑娘家都好这口。”
她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水,起身捡起两根木枝,递给他一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除了音容笑貌要与常人无二,再就是把你的妖力收一收,别给旁人觉察。既然是我的徒弟,从今日起,你只习剑。我不指望你即刻成为一名合格剑修,但也要学会使花架子。离出行还有三日,只要不是蠢笨之人,当能把剑招之形学个七成。”
“我演示给你看。”
谢扶玉捏着树枝,以单剑起势,挑,钩,刺,劈,手腕一转,回穿,下扫,再一挂一收,一套剑招行云流水,身姿飘逸,却并不矫揉造作。
每个动作,都昭彰她曾经在剑道上下过得苦功夫。
“......阿姐,你口中的不蠢笨之人,对标的是谁?”
“我啊。”她理直气壮道。
江陵:......
他拿起树枝,开始依葫芦画瓢。
他自幼修习术法,虽与剑道从不相关,但也不是完全不会武的白纸。
练习几遍后,剑招步法便能有样学样,也算是当中佼佼。
第九十一式后,日头都藏进了山里。
江陵的额头隐隐渗出了些薄汗。
......她说的七成剑招,到底是还有多少?
谢扶玉见他分神,轻轻一抬腕,便震落了他的树枝。
“运剑最忌分神。若此时你的对手不是我,你的手,便已经废了。罢了,三日内练熟这九十一招即可,路上,我会随时找你切磋。”
她每每用剑时,和平日里不着调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江陵点点头。
修习剑道,既要求手腕力量,又要求腕骨灵活度,当真比修习术法要累得多。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然而这一小动作却落入了谢扶玉眼中。
她顿了顿,缓声道:
“这山中的桑枝和络石藤都可以捣碎了敷一敷,用来缓解关节酸痛。”
她这是……在关心自己?
“好。”
他定定瞧她片刻,活动着手腕,弯唇笑了笑。
入夜,谢扶玉正铺着软席,却见江陵端碗走了进来。
她回过头疑惑道:“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他晃了晃手中的药碗,飘出些草药混合的清苦香气。
他拉着她的衣袖,包起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用指尖将研磨细碎的药泥敷在她白日的伤处。
“阿姐今日告诉我,草药比舔舐管用,我都记着呢。特意跑了两座山,找了这些药草。”
谢扶玉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你来的当真及时,再来晚一些,伤口都要愈合了。”
说着,她的目光落向他的手腕。
“怎么不给自己敷?”
他的目光专注而认真,吐出的气扫在她的手上。
“先给阿姐处理好,再来顾着我自己。”
“你能行吗?”她将信将疑。
“肯定行。”他毫不犹豫回答。
若说给她处理伤口时叫一个耐心细致,给自己,便是极尽敷衍。
谢扶玉眼见他还算麻利地给左手上了药,轮到右手时,便更加草草了事,心一时软了软。
“罢了,我来吧。”
她接过药碗。
烛火的暖光映着她的脸,为她平日一向恣意的神情添了丝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