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落秋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左全薇。
左全薇到底走到了桑诺的计划上。愧疚让左全薇不敢再有小动作,等韫泽仙君离开后,左全薇请医修们给桑诺稍微缓了缓身体的情况,领着桑诺进了内室去。
桑诺躺在床上,她倒是淡定,对之前欺辱她的左全薇全然没有防范。
左全薇取出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掌。
少女面色苍白。
“我的确对你用了亥守珠,这是我的错。但是你中毒不是我做的。起码不是我想让你中毒的。”
时到此刻,左全薇也不知道桑诺怎么中的毒。
桑诺自然不会告诉她,这是她自己做的。
“我只想知道,左姑娘与我素未谋面,为何要加害于我。”
桑诺抬眸静静看着左全薇。
她躺在床榻上,视线飘向左全薇的时候,因为身体的柔弱显得她就像是水面上的浮萍无助,格外无辜柔弱。
左全薇看着这样的狐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她低着头将掌心的血凝成一团,抬起桑诺的手。
掌心相对。
“我大姐……大姐心悦仙君多年,一心想成为仙君的道侣。她为此不许旁的女修对仙君有任何靠近的行为,也和媞练仙子为敌多年。”
果然啊,谢落秋还是那个祸端。
桑诺不由得想,这些女修也是被谢落秋的皮囊所惑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也说得通。
毕竟当年小藏谷的小狐狸,能从水洼里辛辛苦苦救回一个凡间男人,那张脸立了大功。
一切的源头,大概就是狐狸的爱美之心吧。
她一个狐狸都能被谢落秋的皮相迷惑,换做旁的女修,自然也能理解。
左全薇小声说道:“这么些年下来,我大姐和媞练仙子虽然为敌,也只是嘴上讥讽几句,互相盯着对方的行迹,怕对方抢先去见了仙君。”
“不过韫泽仙君不亲近女修,哪怕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媞练仙子都不放在眼中,我大姐修为再高,生得漂亮,韫泽仙君同样也不曾多看一眼。”
“这原本没什么,毕竟仙君从不曾和任何女修走得近,没有厚此薄彼,就不会有旁的是非。但是……你来了。”
“我头一次听说仙君会主动从云端走下来,和一个妖族说话。我也头一次听说仙君会为了一个狐妖,闯入外宗弟子的清风几春和。还……还当众与你渡气。”
“这让我大姐气得厉害,又托人打听到你需要薄戈宗弟子的薄戈术,现在在胥离山的只有我,所以……所以大姐让我对你用亥守珠,惩罚你。”
左全薇也没办法,自己做的事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人掀了地。更何况她与桑诺的确无冤无仇,第一次见面,做这种事需要一个理由,那她唯一的理由,也只能说出来。
左全薇说罢,好奇地盯着桑诺。
“……你与仙君是什么关系?”
桑诺怎么会如实相告,自然是将给医修们的说法又一次说给了左全薇。
“虽然不知你们到底对我与他有何误会,但是你既然对我下手,又这么问,自然是与仙君有些缘由。”
桑诺抬着手,来自左全薇掌中的血犹如一条线钻入了她的掌纹之中,在掌心盘亘,而后顺着经脉入了她的血脉中。
好疼,不比亥守轻几分。
桑诺嘴唇都发白了。
她额头冒着一层薄薄的冷汗,强忍着这股疼痛,还竭尽所能用最诚挚的模样给左全薇编瞎话。
“我是他的嫂嫂。”
左全薇手掌一颤,反应过来后凝神继续给桑诺体内灌输灵气。
“他早年对我……罢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从他兄长离世后,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又遇上了长翎……”
桑诺长叹一口气。
左全薇也想到了快人一步坊里的某些留言,这让她心神不宁,强行镇定下来,运转薄戈术。
“长翎带我来这里,我没想到他在,他……还怀有当年的心思,强行囚禁了我。”
桑诺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疼,疼得她浑身发颤,必须得转移她的注意力才行。
“我不想留在这里,可我又无处可去,躲不过他,打不过他,我还能怎么办?左姑娘,您可助我?”
左全薇张口问的时候,全然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嫂嫂,小叔……
她还在运转着薄戈术,根本不敢分心,就算如此,听到这些还是让她心神一荡,额头出了一层汗。
不行不行,不能再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