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不知我有什么说的不够的地方,让您想要对晚辈用刑?”桑诺似乎有些害怕,往后退了退,试图躲在东门迟的身后。
甘崂长老那双承载了风霜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和魔族有关,事无巨细,桑小友,老朽不能赌。老朽要知道有关韫泽仙君和魔族一切有关的事情。”
不妙了。
桑诺并不知道谢落秋的身世和魔族有些关系,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位甘崂长老。
要是早知道……
她尽量克制一下不胡说。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把柄已经交到人家手中,一切都是任由人家宰割。
“您放心,您想要问什么,我可以重头再说一遍,绝对不让堂主您失望。”
桑诺立即选择了当下的最优解。
他不就是想要给谢落秋身上找点毛病吗?
这个简单。
桑诺现在的身体可经受不了任何刑罚,手被捆一捆也就罢了,一旦上刑,几个冉酌怀的魂骨都弥补不了她身体的折损。
桑诺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的时候,不由得考虑自己可能还需要桑诺的身份,要去快人一步坊请医修们给她准备点药丸子。
桑诺倒也是干脆,反正瞎话已经编出来了,此刻反口说没有甘崂肯定不会信,根本没有意义,只能顺着她口中所言继续往下编。
好在她也不算是下手狠,之前说的话留的有足够的余地。
她还是将在审室的那番话重新整理了一下,添加一些让人足以信服的细节,比如说她二姐为了大姐和谢落秋险些都动手,只可惜实力相差太多,没有办法。她也是来到胥离山才第一次见到这位仙君,听二姐说他是大姐曾经的夫婿,谢落秋私下见她,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只是她和二姐为了大姐伤心难过。
桑诺骗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先让自己信服。在提起大姐曾经的死时,她眼圈一红,捂着嘴哭。
“关于鹤辛酒,也是我与二姐说,既然无法替大姐报仇,我们只恨不得忘记一切,韫泽仙君随口提了一嘴,他好像也不太了解,只说自己是从何处听来的。”
桑诺想了想,还是给谢落秋稍微开脱了一点。
魔族关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万一谢落秋因为魔族身世出了问题,那她到时候找谁去报仇?
更何况这一次,谢落秋的确是无妄之灾。
“韫泽仙君若是知道鹤辛酒是魔族之物,怎么敢告诉对他心有不满的我们?晚辈若是知道鹤辛酒是魔族之物,又怎么敢向胥离山讨要?”
桑诺顿了顿补充道。
“剑修胜者的奖励,还是韫泽仙君来找晚辈,晚辈写了递给他的。韫泽仙君知道晚辈写的是什么,若是他知晓鹤辛酒是魔族之物,这张纸根本交不出去。”
这是假话也不是。
她不想让谢落秋看见她写了什么,谢落秋的性子也不会私下拆开看。
更何况谢落秋根本不知道鹤辛酒的存在,若是知道的话,他说不定就会去找鹤辛酒。
毕竟一个能让人喝了就给记忆蒙上一层雾的酒,那可是个宝贝。
桑诺在讲述的全过程,甘崂都用那双眼死死盯着她。
高阶修士的威压遍布整个丹房。
桑诺说完后,又悄悄退到了东门迟的身后。
“师叔,我认识她,她阿姐也是个……可怜人,这件事中可能的确有些什么误会。”
东门迟犹豫了片刻,还是站出来说道。
“这个小丫头的话,可信,可不信。真相如何,老朽要亲自过问韫泽。”
甘崂抬手。
东门迟自觉上前躬身。
只他脸苦得皱成一团,结结巴巴说道:“堂主,那,那您去悬丝境过问?”
甘崂是刑堂的堂主,谢落秋是韫泽仙君。若是论起来,甘崂是怎么也不能将谢落秋带到刑堂来问话的。
不说其他,就单凭甘崂刚刚当着刑堂弟子的面直接说,谢落秋魔族之血,这份心思就足以让刑堂弟子们抱头悔恨了。
怎么好好的听到这种要命的消息。
再看甘崂的态度,若是想要请人去悬丝境拿人,那东门迟自然成为了唯一人选。
他可不敢。
甘崂沉默片刻。
“罢了,你们也请不来他。老朽去请掌门,亲自去悬丝境问话!”
甘崂抬手一挥,消失在原地。
桑诺等人走的彻底没有影子,才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菌子。
“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