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禾斟酌着:“……她像个孩子,对人情,过于封闭内心。”
他微蹙眉:“便是长在乡野间,这也有些过了。你与师父,从未教她一些吗?”
白鹿野沉默片刻。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如果拥有一些本就没有良心的相识故人,如果从小就被献祭却没人感激,并且因为她的强大而畏惧,那么,她远离人心,自我保护,也是正常的吧?”
江雪禾;“你是说……”
白鹿野打哈哈,快速道:“没什么,师兄你不用知道。其实要不是我当时在师父身边,师父也不会让我知道小婴以前的事的。
“我只是说,小婴这样没心没肺,已经很好了。”
他认真:“师兄,你不要伤害小婴。如果你让她受伤,即使你是无意的,我也不饶你。”
江雪禾静半晌。
他压下心头的不悦,淡声:“我是你们师兄。”
——我岂会伤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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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实在修炼不好,神识又因用得过度而疼起来。
她焦灼之后,趴在床褥间,又开始压着火气,憋得自己内伤。
一道气息进入屋中。
缇婴内心狂怒狂骂时,听到一低哑的声音:“你二师兄说你有道剑诀练不好,我来看看你。”
缇婴不可置信地回头。
床帐已在她抱着褥子打滚时,被她放了下来。
床帐内的榻间堆满了杂物,她像个小野猫,在自己的地盘打滚,弄得这里一团乱。她隔着昏昏帐子和灵火烛,看到了江雪禾。
隔着帐子、面容模糊、身姿却清逸秀挺的江雪禾。
没有戴着风帽的江雪禾。
缇婴目光虚虚一瞥。
她看到软枕靠着墙的地方,师兄白日扣在她头上的风帽,被她揉成一团,和自己的小衣绸裤扔在一起。
轻白与软红相融。
缇婴抱着褥子,迟钝的羞耻不经意地到来,她像被烫一下,脸颊迅速烧了起来。
帐外的江雪禾,知道她没睡。
但是小姑娘一声不吭。
他疑心他白日的行为,哪里惹了她。
江雪禾向床的方向走两步。
缇婴叫起来:“不许过来!”
声音软乎,语气却很凶很慌。
江雪禾停下脚步。
江雪禾看她又不吭气了,也不拉开帐子,不和自己多说话,他只好道:“我是来看看你的修行进度。师父闭关前,要我照顾你的。”
缇婴:“你又没照顾。”
她忍着一腔愤怒:“你根本不理我。”
她说:“你把我扔给沈长老,就不管我了。”
江雪禾解释:“你那日和我说的事,过于重要。我需要查一查,还想看看把书故意送给你的人,会不会有后续动作。这些我不好说出来,但是我有和你写信,让你听话一些。”
缇婴怔住。
她茫然:“我没收到信啊。”
江雪禾淡声:“大概被你二师兄扣了吧。”
缇婴奇怪:“二师兄为什么要扣?”
江雪禾慢悠悠:“我怎么知道?”
他说着不知道,但是缇婴觉得他一定知道。他只是不告诉她罢了。
缇婴道:“我回头就和他吵架去。”
江雪禾:“其实我在信中没说什么重要的事,你二师兄大约是觉得无妨,才没告诉你。”
缇婴眨眨眼。
缇婴不悦:“那也不能不给我信件!那是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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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因为江雪禾的解释,对他的怨气小了一些。
但她仍是不快的,便不肯和他说自己的修行进度,不肯向他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