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道:“我能学会的。”
江雪禾温柔:“你自然可以学会。”
缇婴的脸色缓和了些。
她有了笑容:师兄相信她。
江雪禾想一想:“我对剑诀有些自己的见解心得,修行一路,我又比你先行,或许我有些经验,你可以借鉴。你愿意听一听吗?”
江雪禾等半晌,见帐内没有声音。
他疑心:她已经任性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正琢磨着如何劝,听帐内小姑娘声音弱弱的:“那,桌子上有纸有笔,你去写啊,我又没拦着你。”
江雪禾盯着帐子。
他道:“你不想见我?”
缇婴看一看自己乱七八糟的堆满女儿杂物的床榻:“哼。”
江雪禾不懂她的“哼”是什么意思,但他深暗哄她之道,绝不逆着她的性子故意激她。
江雪禾便撩袍坐于桌边,提笔写字。
江雪禾一边写,一边道:“你神魂上的伤没有好全,与人拚力只会自损。修行是很长久的路,不能只见眼下。
“我在想法子帮你疗伤,在我帮你疗好伤前,你乖一些,不要让自己受伤,好么?”
少女声音软又甜,细细弱弱的,像那种刻意装乖的声音:“好的。”
江雪禾腕骨顿了顿,才继续写字。
一会儿,他感觉到床帐边声音窸窸窣窣,有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掀帐子……
江雪禾目中浮了笑。
他咳嗽一声。
帐子里的少女立刻受了惊,躲回帐中,不再掀帘子偷看他了。
江雪禾便又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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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野不得不承认,大师兄性情温和,也许真的能治住缇婴。
至少,江雪禾来看过缇婴后,缇婴不再偷偷熬夜修炼了。
她的一腔浮躁,好像都被抚慰了下去。白日时见到白鹿野,缇婴重新有了笑脸,还会关心师兄。
白鹿野反省自己:同样是哥哥,我哪里做的不如师兄好?
难道我脾气很差?
也没有吧……
缇婴便发现,二师兄今日对自己千好万好,十分看自己脸色。
她没有当回事。
她管二师兄要大师兄的信时,想到大师兄的劝告,她都没有和白鹿野吵。不过拿回信件看了一会儿,缇婴就把信丢开,没了兴趣。
她本就不爱读字。
而且信里都是些很寻常的话。
千篇一律,无趣至极。
缇婴心中琢磨的,另有其事。
她拿着江雪禾写给她的心得,照着师兄的心得琢磨了一阵子,觉得确实有效,自己一直卡着的问题,有点迎刃而解了。
缇婴本想一鼓作气,但是神识倏而一疼,她想起来师兄劝她的话,便想一想,停了修炼,休息休息。
休息时,缇婴躺在床上,抱着软枕,脑中转着一个念头。
她已经不太生江雪禾的气了。
师兄优秀,被人追捧,她可以忍受;那又不怪师兄,师兄依然是疼她的。
前些日子,她因为生气,而故意遗忘江雪禾;昨日,她在烟雨山间见到江雪禾后,便有些魂不守舍,很想再次见到他。
哎,她还以为她忘了师兄。
原来没有忘。
非但没忘,看到了还心痒。
缇婴咬着唇,想到轻风细雨中,江雪禾低垂的眉眼……连他眼尾若有若无的伤痕,她此时回想,都带了一些心惊肉跳般的触动。
她不断地想着昨日雨中的少年师兄。
想也想不清楚,缇婴却在转眼看到扔在榻上的少年风帽时,心中一动:要不,我把风帽给他送回去吧?
那样……好像就能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