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经以兄妹相称,可真正的兄妹不会上床,闹到要验孕的地步;他们也不是情侣,谈斯宁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梁陆东和别的女人上热搜,共进晚餐,谈斯宁只能佯作不知,无力阻拦。
书燃抽了两张纸巾给她。
谈斯宁睫毛上挂着水珠,神色委屈,“我想喝酒,燃燃,你陪陪我,好不好?”
眼下这个状态,书燃绝不能让谈斯宁独自去泡吧,万一碰上第二个徐墨谦,那就糟了。明天一早还有课,想来想去,书燃脑袋里冒出一个人。
因为拍妆面照的事,书燃跟茉莉的关系近了不少,偶尔聊上几句,也会互相点赞朋友圈,分享个淘宝链接什么的。
茉莉今天过生日,搞了个生日会,邀书燃来玩。书燃不爱热闹,原本没打算参加,只挑了份礼物寄过去。既然谈斯宁心情不好,那就带她去散散心吧。
书燃跟谈斯宁说好,我们只是去玩一会儿,坐一坐,必须在门禁时间之前回宿舍,谈斯宁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茉莉在娱乐会所定了个大包厢,一进屋,桌上密密麻麻的酒瓶和高脚杯,衣着漂亮的年轻男女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还有人举着手摇铃稀里哗啦地跳舞助兴。
谈斯宁就爱这种气氛,简直如鱼得水,跟茉莉相见恨晚似的,一口一个“宝贝”、“honey”,互相碰杯敬酒,关系直线升温。
书燃不唱歌,也不怎么说话,存在感很弱,拿着瓶气泡水,坐在角落里给周砚浔发消息。她主动说了带谈斯宁来参加生日会的事,保证不乱来不熬夜。
周砚浔那边也有局,回她一句:【结束了你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书燃:【好。】
她本想问问周砚浔知不知道梁陆东的事,他和那个女明星到底是不是真的,犹豫了下,又将消息删掉了。
这种事,还是让当事人去沟通吧。万一她传错消息,让谈斯宁误会了什么,对一个薄情浪子情根深种,简直是作孽。
身边光线动荡,有人挨着书燃坐下,是章游,做化妆师的那个短发小姐姐,穿搭偏中性,一条刺青花臂,很显气场。
“你帮我拍的那套片子,上线之后反响不错,”章游喝了口水,“在各个app上都有很高的浏览量,我的工作号涨了不少粉,接到好几个单子。”
书燃有点意外,说了声恭喜。
“你还有兴趣做这方面的兼职吗?”章游问她,“我有几个朋友,做原创女装和饰品的,挺欣赏你的气质,也想跟你合作,拍点宣传照。”
书燃还真没想过这方面,她犹豫着,“我最近在搞比赛,有点忙,恐怕匀不出时间。”
章游也不强求,她想起什么:“陈景驰有联系过你吗?”
书燃顿了下才把脸和名字对上号,“他发过短信给我,我没理,就没再联系过。”
“陈景驰找过我几次,要我把你联系方式推他,我没推。”章游说,“他就是个不上岸的海王,床位长期招租,离他远点。”
书燃被逗笑了,正要点头,门口忽然漏进来一束光,以及一道颀长的身影。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不等书燃看清楚,茉莉霍地站起来——
“窦信尧,我又没邀请你,你来凑什么热闹!”
挺久没见,窦信尧瘦了些,换了新发色,一头张扬的金,身上痞劲儿更重。
他进来,直奔桌台,给自己倒了杯黑方,一面喝酒润喉,一面扫了眼房间里的一众人,目光像开了定位似的,直直地落在书燃这儿。
“婊子,”窦信尧冷笑,“你把我坑惨了,你知道吗?”
谈斯宁机灵,也不吵架,从长沙发那边走过来,攥着书燃的手,说:“我不喝酒了,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窦信尧手上的杯子猛地砸过来,章游拉着书燃的手臂用力将她扯开。
玻璃杯撞碎在书燃身后的墙壁上,渣子四溅,有人被划伤,痛叫一声,还有人吓得尖叫,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茉莉快气疯了,踩着桌面痛骂:“窦信尧,你他妈脑袋进屎了!砸我的局,还欺负姑娘,狗漕的东西,我跟你没完!”
窦信尧不理茉莉,一双眼睛只盯着书燃,阴恻恻地笑,“婊子,今晚有你受的!”
混乱中,谁都没注意严若臻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酒瓶砸中窦信尧的后脑,血色如雾气蔓延。
窗外隐隐滚过一声闷雷,变天了。
一场暴雨。
第65章 温柔
对于那一天, 书燃的记忆有些模糊,她记不清是警察先进入包厢,还是周砚浔先来的, 总之,所有人都被带走, 足有二十多号,去派出所做笔录。
红蓝交错的警灯撕破暗夜,明明很吵,书燃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她一直是恍惚的。
窦信尧被打伤,直接晕倒,满地血色, 他被送进医院,严若臻则进了看守所,是否会刑事立案, 还要看伤情鉴定。
事发时,是谈斯宁打了通电话给周砚浔,周砚浔带着律师一道赶来。
律师叫耿潼,正和警察沟通着什么, 周砚浔默默在听,时不时地朝书燃看一眼,眸光很深。书燃心思不在周砚浔身上,也没留意他的小动作,她坐在派出所的旧椅子上,转过头, 看见窗外暴雨倾落。
天气真坏啊,某些人也是。
茉莉和谈斯宁都在书燃身边, 茉莉一直骂街,骂姓窦的狗娘养,警察呵斥了一句,让她说话注意点。
谈斯宁蹲下来,小朋友似的仰头看着书燃,红着眼睛说:“对不起啊,燃燃,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闹着要出来玩……”
“不怪你,”书燃摇头,摸了下谈斯宁的脸,“今晚这事太蹊跷,肯定不是巧合。窦信尧存心想害我、害小严,他迟早要动手,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跟你没关系。”
谈斯宁低下头,长长的头发沿肩膀滑落,微微颤抖。
书燃很轻地拍了拍她,安慰着:“别自责,我真的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