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浔没出声,下颚绷着,眼神深得可怕。
书燃伸出手,手臂光洁无瑕,搂着他的脖子,贴在他唇边吻了下,声音很轻:“从小到大,小严始终一无所有,没人在意他,也没人保护他。”
周砚浔呼吸不受控制地变重,胸口起伏,眼尾也红。他看着她,看了很久——
“严若臻没人保护,那我呢?”
他握住她的手,往下带,要她去碰。可书燃没做过这种事,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让她做过,怕她不喜欢。
书燃碰到了,也感受到,身形明显变僵,要躲,周砚浔不许,执意要她学,还要学到最后。
小幅度地挣扎了会儿,书燃还是帮他了,太烫了,说不清的味道,她手心出汗,指腹发红,到了湿淋淋的地步,他依然不放。
书燃咬唇,眼泪落下一滴,委屈地看着他。
周砚浔开始偏执,一定要她学,于是反复教她,书燃哽咽着,终于学会一些。
周砚浔很重地呼吸着,那个过程里,他一直盯着书燃的眼睛,潮湿的气息与深重的眸光齐齐朝她落过去。
格外烫,也格外沉重。
“严若臻没有的,”他哑声,“你以为我就有吗?”
……
第二天的早课,周砚浔旷掉了,他要去见耿潼,有些事情要处理。
昨晚书燃只睡了两个小时,困得没力气,课间休息时,她从自动贩卖机上买了罐咖啡。带着水珠的金属罐将掌心冰得泛红,书燃低头看了眼,突然想到周砚浔要她做的那件事,心跳慌了瞬。
手机上,茉莉和谈斯宁发来几条消息,书燃提不起精神,都没回。
上完课,赵澜羽和许见超来找她,约她一道去图书馆整理比赛要用的数据资料。书燃揉了揉眼睛和脸颊,逼自己打起精神。
图书馆自习室很安静,空调徐徐吹着,书燃有点累,不知不觉间趴在桌子上睡着。搞不清过了多久,有人在她手臂上推了把,书燃瞬间惊醒,睁大眼睛。
“你是谈恋爱谈得太累了吗?跑到图书馆来补觉!”许见超语气挺冲,“离比赛没剩几天了,能不能认真点?”
赵澜羽皱眉:“她就是休息一下,也没耽误什么,你别那么刻薄!”
书燃立即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出去清醒一下。”
从贩卖机上买了第二罐冰咖啡,书燃站在走廊的窗边小口喝光,脑袋里的昏沉逐渐被赶走。手机震了下,她下意识地点开,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一条短消息——
【这只是个开始,希望你能享受这场游戏。】
书燃睫毛一颤,可能是没休息好,也可能是咖啡太冰,额角传来尖锐的痛。她咬着唇,将信息和号码截图,发给周砚浔,要他转给耿潼耿律师。
周砚浔很快回复:【我去你处理,你不要怕。】
书燃倚着墙壁,慢慢蹲下,脑袋埋进膝盖,薄薄的肩膀在颤抖。
不是说好人好报吗,为什么总是坏人更嚣张……
有个女生从旁边路过,见状,走了过来,问书燃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送她去医务室。书燃勉强笑了下,解释说只是有点累,又向那女生道了声谢。
午休时,赵澜羽问书燃要不要去后街吃米线,后街有家卖鸡汤米线的老店,味道很棒。书燃有些歉疚地说她有事要办,下次再一起去吃。
跟赵澜羽告别,书燃没回宿舍,她叫了辆车,直奔严若臻的住处。严若臻和小呆明合租,有些事,她得找小呆明问清楚。
到了地方,拐过走廊,书燃正要敲门,门板忽然从里面推开,出来一个满面倦容的年轻女孩,手上提着个装满垃圾的大袋子。
“你找谁?”女孩子很警惕。
书燃愣了瞬:“小呆明在家吗?”
“呆什么呆啊,”女孩皱眉,“我不认识!”
书燃呐呐:“这不是严若臻和小呆明住的……”
“你要找的是上一任房客吧?”女孩子捋着头发,困得直打呵欠,“他们已经搬走了,我上个星期才住进来。”
从小区出来,书燃愈发恍惚,小严换了房子,却没有告诉她,之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她找到小呆明的号码,打了个电话,信号虽然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书燃心下惴惴,她没迟疑,又去了严若臻打工的那家汽修店。
老板不在,大师傅带着徒弟窝在地沟里检查车子的底盘和减震,只有一个獐头鼠目的矮个子男人闲着。他见书燃在门口张望,又打量了下她的衣着相貌,眼睛一亮。
“需要帮忙吗?美女!”男人态度热情。
书燃抿了抿唇,“请问小呆明在吗?我找他……”
“小呆明啊,”矮个子男人啧了声,“他被开了,和姓严的那个哑巴一起。”
书燃睁大眼睛,“开除?为什么?”
“小呆明和姓严的得罪人了,经常有地痞到店里闹事,生意都做不好,”男人说,“老板只能把他俩都开了。”
书燃脸色发白,“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被开除的吗?”
“差不多有两个月了,”矮个子男人抓着头发,“那群地痞好像还去小严租房的地方闹过,房东怕惹麻烦,房子也不肯给他们住了。”
书燃没再说话,转身离开,矮个子男人还有些恋恋不舍,对她说:“我有小呆明的微信,美女,你加我一下,我把他名片推你!”
……
街边有自助atm,书燃走过去,拿出严若臻那张银行卡,查了下,余额不少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