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那就好。”常二十三这才抽抽噎噎的止了眼泪,一双朦胧泪眼向上看着唐小云,说:“尊家,你真好jsg。我一定会努力保佑尊家的财运的。”思考了几个月,常二十三想清楚了,在尊家这里它真的没有太多优势,只有保佑财运这一项,能让尊家对它另眼相看几分了。
果然,唐小云神色便如和风一般了,说道:“嗯,你加油,我不会少你香吃的。”
“嗯!”
第27章 仙鬼·艰难
次日, 唐小云给师父打电话将自己昨夜遇上的事情说了,并询问本门前辈如何做了阴间无常的问题。
师父答道:“生前有大功德, 死后可做阴间鬼神。”
唐小云问:“鬼神是仙吗?”
师父沉默片刻, 淡淡答道:“不是。”
唐小云说:“那为什么先辈要去做鬼神呢?我们修道的目的,不是成仙吗?”
幽冥世界为极阴之属,阴间更是生者禁地。
而修道者, 半途殒落后要么转世投胎,但来世是否有机缘重新踏上道途却不好说, 要么……
师父说:“求仙者, 一求长生不老, 二求超脱世外。神者, 食香火永寿延绵。香火不绝则神明长在,六道轮回不灭则鬼神不灭。求道之路太漫长又太艰难,古往今来能够度过三灾九难飞升成仙的修道者, 百中无一,中途因为各种原因殒落的修道者,有些选择了投胎转世,有些做了阴间鬼神。对半途殒落的一些修道者来说,这不失为一条出路罢了。”师父语气平淡的如此说道。
若是她自己, 即使今生仙道不成, 也是绝不会去做幽冥世界的鬼神的。
师父继续说道:“我们这一门往上数,有不少位先辈殒落后做了阴间无常。听我师父说,从前门派还繁盛的时候, 会给那些先辈们供奉香火, 过年过节也有钱粮供奉, 后来门派没落了,我师父一年到头还供一回, 到我这一辈开始就没再供过。”
上清派没落了,人间生活也越来越不好过,师父离世之后她一个人更是独木难支,凑不来那许多钱粮香火,后来养了徒弟,生活更为清贫,就更加顾不上阴间的师门先辈了……
师父那边在翻找藏书,上清派有一本记录殒落后做了鬼神的弟子名单,平常用不上,和其他平常不用的书放在一起的,现在要找需要稍稍花费些时间。
唐小云是个固执的人,她听完师父对鬼神的解释,好奇心就完全放了下去。她是要成仙的人,对于这种依托于六道轮回一听就知道身受限制的鬼神,她死了也不会去做的。
呸呸呸!她这一世一定会成仙的!才不盼着再死一次呢!
唐小云压下内心深想的念头。还是那句话,有些事不能多想,想多了容易绝望。
做人,修仙,她这辈子还年轻,先单纯点儿过吧。
从师父那里得知本门确实有位一百六十六代弟子死后做了无常,并听了一番这位先辈的生平,最后被师父叮嘱不要任由先辈索取供奉,鬼神的胃口有多大,她供不起的。
唐小云连连点头表示明白,她自己的生活还勉强过得去呢,出大笔钱给阴间的先辈供奉钱粮香火,她哪里拿得出来钱?
结束通话,唐小云琢磨片刻,香还是要做的,做香的材料她芥子洞天里种着呢,已经可以用了,做香除了费时间费功夫倒是不花钱的,但是,也没必要做很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唐小云不想跟成了幽冥世界鬼神的先辈有过多联系,最好是先辈知道她很穷,知道她给不起供奉,少来找她。
北京城里刮起了瑟瑟秋风,距离寒冷的冬季到来已经不远了。
唐小云住的房子没有暖气,为了过冬,添置了一个煤球炉子,找了好几天才找到一个煤球厂,买了一千个煤球放家里备着。等送货的人一走,关上门,唐小云就搬了五百个放进芥子洞天里去。
唐小云算过账的,一天大概用三个或者四个煤球,只是取暖的话三个够了,如果炒菜煲汤烧水也用煤球炉子,那一天要用四个,不过平时炒菜煲汤烧洗澡水用煤气,煮饭有电饭煲,烧开水有电热壶,所以一天算三个吧,而冷的时间按四个月一百二十天算,那么一个冬天要用三百六十个,五百个煤球够用了。
至于为什么多买五百个,因为煤球厂买五百个不给送上门,买一千个才给送。
唐小云心想反正有地方放,多买点儿有备无患,那就买一千个呗。给送过来省了她的事儿。
其实炒菜煲汤也可以用电器的,但是唐小云嫌弃电炒锅炒出来的菜没有明火炒出来的菜好吃,而用电的煲汤锅好的太贵了,材质差的她看不上,而且电煲汤锅不好控制火候,便仍然用着当前的。
煤球搬上来时落了一路的煤灰,黑黑的,也不多,唐小云拿着扫把撮箕扫完了家里的,出门从五楼楼梯扫到一楼,在一楼外面看到对门邻居站在墙边发呆。
唐小云瞥了他一眼,把坪地上落了的煤灰也扫了,地上干干净净看不到黑煤灰才提着工具上楼去。
对门又在门缝里偷偷看她,唐小云懒得理对门的大狐狸,回家关上门开始生煤球炉子的火。
对门的胡仙一家最近日子不好过,没有堂口帮衬,单打独斗的仙家和弟子每个月能赚到糊口的钱粮就不错了。可是冬季快要到来,北方的冬天有多冷他们可太知道了,这房子没暖气,冬天日子可怎么过哟。
冬天还要囤粮囤菜,这又是一大笔花销,他们从更北的地方来,有冬天囤积粮菜的习惯,到了北京这个习惯也挺适用,不用改掉。
可是,缺钱呀。
为了冬季取暖和吃喝的事儿胡仙已经愁了大半个月了,这大半个月里天天掉毛。
胡仙躲在门后从门缝里偷看对门运煤的人进进出出,心里活泛起来了。黑煤球他熟啊,老家大宅子里没装暖气以前,就是烧蜂窝煤过活的,后来装了暖气冬天好过多了,那平时烧水做饭也是用煤炉子或柴火灶的。这边家里没有煤炉子,买一个就是了,然后再买点蜂窝煤,虽然比不上暖气顶用,这个冬天,怎么着还是能过的嘛。
在北京待久了没看到有人使用蜂窝煤的,他都快忘了还有蜂窝煤这回事了。
就是不知道北京城的蜂窝煤贵不贵,他们那地方几年前蜂窝煤三毛钱一个,北京城的蜂窝煤就算贵一点,应该……也不会贵太多吧。
太贵的话他们的钱可能买不了多少了。
胡仙忧心忡忡,眼看着运煤的人挑上来最后一担——这一担比前面的都少,大概就是最后一担了。胡仙扭头叫季蝉衣:‘你快下楼去,等会儿跟运煤的人打听打听他们的蜂窝煤怎么卖。要是不特别贵,咱们就买……买……’胡仙愁眉不展的算了算家里能用的钱,叹了口气,说:‘只能挪出一百块钱啊,就买一百块钱的吧,不知道能买到多少个。’
季蝉衣戴上帽子下楼去了,宽沿的鸭舌帽,压低帽檐,低着头,能把大半面孔遮起来。
这孩子胆小孤僻又自闭,平时能不跟人交流,就不跟人交流,这毛病怎么教也改不了,也是胡仙的一桩心病,看着他这副打扮下楼去了,胡仙又忧愁的叹了口气。
愁啊,愁啊。
季蝉衣记下送煤的电话号码,上楼回家,走到二楼时听到有人扫楼梯的声音,顿了顿,默默转头回到一楼,走到外面墙边立着脑子里想事情,看起来是发呆。
或许过了一会儿,或许过了有一阵,季蝉衣回过神来,扫楼梯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地面上和楼梯上干干净净,他低着头默默上楼回家。
回到家里他脱下帽子,声音低低的向胡仙报告打听来的消息:“蜂窝煤,三毛六一个,买一千个给送到家,不够一千个要自己去拖。卖煤的走了,留了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