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让我把你的一举一动都记下来。”
这叫什么事啊,整的跟无间道似的。
她该不会穿的是谍战片吧。
“行,我知道了。”
白夏随意地点点头。
她一周前就将徐昌平的事情跟方自君说了,现在他们叔侄俩还好好的,甚至还得寸进尺的让周沐瑶来监视她,很有可能那俩牵扯的还不止是眼前的这些事。
思量完,白夏抬腿就往外走。
留下一脸懵的周沐瑶在身后急得直跺脚,压低声音喊: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啊?我被你策反了你不能不管我啊白夏!”
*
等简易的临时舞台搭好,天色已经擦黑。
李书记提前带了两个汉子过来帮忙,支起了一个大灯竖在舞台前,将昏暗的夜色照亮,却也只能看得清舞台上的那块地方,背光的地方一片漆黑。
六点钟左右,村民陆陆续续扛着板凳过来了,每个人的步伐都很沉重拖沓,像是饿了好几天没吃饭。
“咱村壮劳力挺多啊,孩子呢?也带过来看看热闹呀!”
邵曾远看着舞台前坐的整齐的村民,大多都是的男人,其中青壮年占了一大半,女人跟孩子只有寥寥十来个人,虽然大家都在笑,可他心里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看上去就跟不是在看舞台剧,是在接受劳改再教育。
“孩子都睡了!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念书咧!小同志,咱们开始吧?”
李书记双手不停地抓着衣摆,显得有点紧张,就几句话的当口,视线都朝下扫了好几眼。
看什么呢这是。
邵曾远抓抓头,虽觉得这个村子怪里怪气的,但也没多管闲事,怎么着他也得先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
“行行行!开始!”
《刘老根》的舞台剧首演很成功,虽然小旺村的村民刚开始还有些局促放不开,等后面看进去剧情,情绪也渐入佳境,到了推翻旧社会打到封建压迫的时候,掌声叫好声拍的不知道有多起劲。
‘跳完井’就杀青的白夏,正站在后台一角,透过厚实的幕布缝隙仔细往观众席瞧,这一看就发现了问题。
最后一排有几个人怎么瞧都不像是这里的村民,虽然穿的都是粗布麻衣,甚至补丁打得比旁人还多,但是衣服可以换,脸可以涂黑,周身的气质一时半会儿可改不了。
白夏藏在暗处细细观察,至少找出了五个身份成疑的外乡人,几人都习惯性将手插在口袋或是环在胸前,且都用衣服挡着右手,白夏心里一惊。
难不成是拿了抢?
许是她瞧得太专注,靠在末尾屋檐下的一人,突然朝后台这边望过来,白夏迅速一侧身堪堪躲过了对方探过来的视线。
贝齿轻咬下唇,或许就是这些人砍伤了孔长墨,也是他们,让裴延城陷入了失联状态。
白夏思绪百转千回,如今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挟持小旺村的人,部队不可能不知道,一定正在采取什么行动。可是白夏等不住了,她今天透支了修为才让实体维持了一整天,再找不到裴延城,她估计得被迫又回到山野里独自修炼。
演出结束,村民都陆陆续续地往家走,看着远处的屋舍灯光一盏盏的亮起,邵曾远心里那股莫名的怪异感却没有减退。
就跟打鼓似的。
思量了一分钟,开始召集大伙儿集合。想让大家今晚睡觉都警醒点,门窗锁好,谁都别落单外出。穷乡僻壤的,他还真怕闹出什么没教化的事情出来。
结果点名的时候才发现,一早说去方便的白夏,不见了。
此时穿过竹林溜出来的白夏,已经悄悄地上了山。
前面百来米的山腰处,影影约约还有个模糊的人影在移动,正是先前差点发现白夏的可疑男人。对方体型粗壮身手灵活,看爬山的姿势,应该是个练家子。为了怕对方发现,白夏手电筒都没敢用,只借着月光远远地坠在他身后。
小旺村地势奇特,左边临江,右边靠山,且山脉崎岖绵长,像一个口袋型的夹角,只要守住了河堤的那条道,就能将小旺村整个围起来。
越往山上走,树丛越是茂密,脚下也早就没了路,白夏伏低身体,尽量减小穿过灌木丛发出的声响。
浓密的树荫将天际的月光遮得严严实实,即便白夏五感灵敏也瞧不清四周,只能靠远处时不时传来两下细小的沙沙声,来确认自己的方向没有跟错。
可惜不熟悉这边崎岖的地形,又瞧不清周围,到底还是太危险。
变故就在半小时后发生。
原本踩上去结实的地面,居然只是一片蓬松的枯草垛,就像捕猎掩盖的陷阱。体重轻的白夏刚踩上去还无事发生,可是一挪步子,整个人就像踏进化冻的冰层,开始下陷,扑簌簌地连着松散的泥土,飞速地垂直往下滑。
而白夏刚刚的位置,是一处凹陷的山峭,她好死不死的就踏上了那块凹槽。
柳眉轻颦,白夏面上并不慌张,伸长手臂灵活地抓住了贴着山壁生长的藤蔓,却因为下坠的速度太快又朝下滑了一段,麻痒过后,只觉得手心火辣辣地疼。
没有了繁茂的树荫遮挡,透过朦胧的月光白夏勉强能瞧清周围的情形——她此时正被悬挂在垂直的山体一侧,往下看不清多高,但是从她爬上来的脚程跟下滑的速度计算,起码有几十米。
这样就不能随便跳了。
观察好四周的情况,白夏用脚背牢牢地勾住山体突出的一块岩石,用力扯了扯拽着的藤蔓。确认结实牢固后,她转动双脚调整了下位置,脚尖踩在岩石顶端,用力朝右边一蹬,三指粗的藤蔓就带动白夏的身体迅速晃到右侧,又因为惯性朝左边荡去。
凝神细瞧的白夏眼前一亮,果然是个山洞。
双腿凌空往前用力一蹬,迅速松开手,脚尖刚触到洞口的岩石就顺势往前一滚,进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