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做了亏心事又经过这一遭吓,她哪还敢跟白夏对视,匆匆掀开被子起床,端着毛巾脸盆就出去洗漱。
等人磨磨蹭蹭回来,白夏已经收拾好了背包,今天要再辗转去其他村,连着演五场就会返回军区,正好为期一周,之后再有慰问演出她也不会再参加。
“没睡好?”
洗了把冷水脸,周沐瑶清醒了些,这世上哪有什么黑白无常,就算是真有也不会来找她,她可什么都没干,白夏不是还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嘛!穿越更不是她自己要的。
进门见白夏主动跟她打招呼,心虚的周沐瑶眼神躲闪地摸了摸眼角,一触手就感觉眼袋处有点肿,立刻翻出镜子查看,结果倒吸一口凉气。
自穿越后就让她吃了不少红利的一张脸,此时格外的蜡黄,仿佛失去了生气,眼底也布满了血丝,就跟得了红眼病一样。
“我...我怎么成这样了,这还怎么见人啊。”
周沐瑶对着镜子不停地捏脸颊,想让气色看起来好一点,结果蜡黄又泛红的脸,配着血红的眼睛,反倒像是得了什么严重传染病。
“你别急,我有办法。”
白夏笑得温柔极了,像是完全不知道周沐瑶在背后偷偷干的龌龊事,亲昵地走上前,将手里拿的东西,动作轻柔地戴在了周沐瑶的脸上。
“戴上这副眼镜就行了。”
脸上架的眼镜做工精细,圆圆的平光镜片,的确很好的修饰了她眼底的血丝跟水肿的眼袋。
就是右边镜片碎了。
“白夏你这眼镜都碎......”
话说到一半她怔住了,对镜自照的周沐瑶霎时满脸的惊恐,视线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眼镜,骚包的金边眼镜腿上还雕了镂空做装饰,在这年头少见的很。
她也只看过一个人戴过同款。
这是徐昌平的眼镜。
碎裂的地方还占了点红色,这么近距离的闻,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萦绕在鼻间,周沐瑶很想催眠自己这不是血。
拿着镜子的手突然有点哆嗦,脑海中思绪翻涌,很想张口问白夏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僵硬着脖子硬是转不过头。
白夏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把眼镜给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徐昌平又去了哪里?
周沐瑶越想越发慌。
她怎么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难不成徐昌平真的遇害了?只是索他命的不是黑白无常,而是看上去一脸‘良善’的白夏。
周沐瑶的胡思乱想,被白夏突然搭在她肩上的双手打断。
感觉到手下的肩膀在瑟缩的颤栗,白夏眼中的恶趣味更深了,将脸凑近到周沐瑶耳侧,透过镜子冲她笑:
“瞧,这眼镜多配你呀,就一直戴着吧,也好有个念想。”
哐当——镜子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接连受惊不断的周沐瑶终于崩溃了,像是在甩掉什么病毒一样,猛地将脸上的眼镜扔出老远,捂着头开始嚎啕大哭。
“她什么情况啊?大清早就嚎哭,还在老乡家里呢,传出去多给咱们军区丢人啊。”
“谁知道啊,我昨晚都没睡好,她硬是在我房间里待到两点才走。”
“还能有啥啊,不甘心跟着咱们后头打酱油呗,人家可是跳热剧的主舞!”
“白夏,跟你一屋的周沐瑶啥情况啊?”
白夏神清气爽地背着夸包刚走出来,几个女兵就好奇地迎上前,身上也都背着收拾好的行李,估计是被这村子的诡异闹得都想早点离开。
“我不知道呀,好像是做了噩梦,大早上叫着什么‘不要来勾我的魂’之类的。”
白夏眨眨眼,神情也跟大伙如出一辙,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茫然与无辜。
第22章
告别了村口送别的李书记, 文工团的车顺着来时的河堤开往下一个村子。
一脚油门就驶出去几百米,顺着敞开的车厢往回看,还能瞧见干瘦的庄稼汉独自站在村口的身影。
按照裴延城的话, 白夏已经将纸条悄悄给了对方,李书记泛着湿意的沧桑双眼还犹在眼前, 轻轻在心里叹一口气, 相信明晚的行动一定会旗开得胜。
顺着颠簸的车身,白夏把挎包垫在后背隔着硬邦邦的车厢壁, 视线扫过缩进角落的周沐瑶,见她老老实实的待着便合上眼。
左手无意识地摩梭了两下右掌心, 合心结的位置从昨晚开始就有些微微发烫, 让她总时不时的想揉两下, 不知道裴延城手心的那块是不是也是这样。
而此时没能赶在媳妇走之前, 再偷摸瞧上一眼的裴团长, 正黑着脸审讯徐昌平。
漆黑潮湿的隧道, 即使太阳初升也照不进来多少光线, 昏昏暗暗的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被赶上山之前就已经饱受磋磨的徐昌平,早已经被揍得看不清五官, 脚上被绑了一个绞刑结倒挂在隧道顶部突出的岩石上, 整个头脸都湿漉漉的,血水顺着发丝滴在石块上,积了一小滩水洼。
见那个兵又要拿浸过水的臭抹布盖在他脸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徐昌平连忙艰难求饶。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过, 真的没有了......求求放了我吧,我分的钱全都给你们...”
就是给他压上军事法庭也比在这里受罪好。
“想屁吃呢放了你?是不是华夏人啊, 你们知不知道就你们埋的那些罐子,会害死多少人!”
都是些生儿子没□□的, 拿着国家的津贴吃着祖上的红利,还净干出这些天打雷劈的龌龊事,妈的这些二鬼子比鬼子还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