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得是一条收腰的长袖布拉吉,长至脚踝的裙摆下是一双棕色的小皮鞋,这一出来立刻就让王小莲眼前一亮。
原想说的话也被爱美之心打岔打掉了。
“小夏你这衣服真好看,不过早晚温差有点大,你小心别着凉呀。”
原是关心她的话,可听在白夏耳中,却让她想到了昨晚,不老实的裴团长也是靠这套说辞,硬生生将她从头到脚吃了个遍。
双颊不自觉泛红。
是气的。
尽知道点火不知道灭火,她能笑得起来才怪。
勉强牵起的嘴角笑得有些僵硬:
“不碍事,我抗冻。”
“那最好也注意点,对了,俺一早就刚看到你家裴团长出门了!俺瞧着好胳膊好腿的,一点事都没有!俺就知道他是个福大命大的。”
王小莲替白夏高兴,笑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在他们村,裴团长那种面相就是命最硬的,一般人可不敢招惹。
“胳膊腿是挺好的。”
将她压得都动弹不了,谁能打得过他啊。
待白夏边说边走近,王小莲眼尖的瞧见了她脖子上的红印子,愣了两秒,立刻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笑得一脸深意地打趣。
“瞧瞧俺这脑子!光知道替你高兴,忘了裴团长这么久才回来,你昨儿夜里肯定是累着了!今天礼拜天,你快再去睡一会儿!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
白夏:......
两人越来越熟后,王小莲说话也越来越不拿她当外人了。
她真的好想回:裴延城要是行的话,吃不消的肯定得是他。但她不能说,事关男性自尊,要给金大腿留面子。
此时已经被媳妇暗地里嫌弃的裴延城,在审讯室有一会儿了。
徐昌平两天前,就被秘密移押回了军区,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让徐志和给跑了,万幸的是那地图真的夹在相框里。
“把他的认罪书跟供词整理一份,确认没有遗漏后让他签字画押。”
徐昌平在徐志和的心里没有多重要,这颗棋子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接下来就开始细数他的罪行来判罚。
“行,小李快去。”
跟在裴延城身边的张从发点头,招呼身边的一等兵去办,等审讯室只有他俩,外加一个昏迷不醒的徐昌平后,张从发压低声音问他。
“那周沐瑶呢?怎么处理?天天在审讯室里发疯,尽说些胡言乱语,她一个女同志我们又不能拿她怎么地!”
说得还都是惊天骇人的胡话,什么这个死了那个地震了,什么改革开放了什么做买卖发大财,任何一条传出去,她都得没什么好果子吃,披头散发跟疯了一样,真是折磨的张从发够呛。
越说张从发越气,总不能一天24小时都把她嘴给堵住吧。
“把她的案子跟徐昌平的并在一起,该怎么判怎么判,她要是再胡言乱语,就给她纸笔,让她全部写下来。跟她说,如果她说的属实,会考虑给她减刑。”
这话一出,张从发脸上的表情怪异极了,顶着裴延城锐利的视线,还是忍不住想发出灵魂拷问:
“团长......你该不会真的也信了她的话吧?”
废话,他媳妇都是妖精变的,灵魂穿越这种事情,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裴延城没正面回答他的话,听他说‘也’,反倒好奇的反问:
“你指谁信她的话?”
“孔医生啊!这两天天天往审讯室跑,拿着针管非要给周沐瑶抽血,那针管这么粗!跟扎猪的似的,你说我能给他抽吗?到时候传出去还说我们虐待女同胞呢,犯罪分子也是人呐,连战俘我们都是优待的。”
哦,除了抬回来就已经奄奄一息的徐昌平。
说着张从发朝裴延城比划了下,孔长墨拿来的针管的大小。
说曹操曹操到,外间立马就传来了小李的叫苦声:
“孔医生您怎么又来了!我们连长说了,真的不能给您抽血,您这一管子抽下去她不得厥过去啊!到时候咱们也不好跟上面交代啊!”
“你还知道张从发只是个连长呢,他无法无天敢拦我,你也跟他有样学样,我说了对周沐瑶进行研究的申请报告已经递交上去了,不出一个月就会有消息,这管血早抽晚抽都要抽的,你现在卖我一个面子,我往后也会记着你的好。”
请了长假的孔长墨,已经很久没有再踏进医务处,这段时间不是在食堂拐角的小药园子忙活,就是关在家里不知道在研究什么,还到处搜罗一些灵异怪志的话本。
现如今,在前两天颓废的形象上,又多了几分走火入魔,镜片后的狭长凤眼有些狂热。
将人拦在走廊的小李叫苦不迭,他怎么这么倒霉,这个月刚轮到他值班,就惹上这么个人物。
孔长墨虽然是军医,但是在军区却有很高的权限,对审讯室来去自由,很多行动也都有知情权,更别说他对氢|弹计划的了解,这一切,可不仅仅是他拥有中校军衔这么简单。
“孔医生,我国不允许进行人体实验,你应该清楚的。”
刚从里侧走出来的裴延城,不留情面的拆穿了孔长墨的谎话,看着他手里拎着的医疗箱,浓眉紧拧。
“是啊,孔医生,要真能让你抽血我还会拦着你嘛?要不咱们进去聊吧?把事情都说说清楚。”
省得再三天两头找他麻烦。
张从发适时地接过话,视线却八卦的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悠,表情却有些便秘,像憋着什么大秘密没法跟人说一样。
话落就率先打开了一间空着的审讯室,引着两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