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苏妧回身, 看见是陆淮瑀, 想起陆砚瑾从前的不满,下意识与陆淮瑀之间拉开些距离。
陆淮瑀久久没说话, 苏妧柔和的声音在陆淮瑀的耳中响起, “可是有何事?”
听她声响,陆淮瑀恍然回神, “四哥的做法,确实不对。”
他想了许久,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一边是自己的兄长,一边又是柔和如水的嫂嫂。
纵使明知兄长有错,陆淮瑀也说不得什么。
苏妧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陆淮瑀是在安慰自个。
她唇边扬起些笑意,头微微抬起,白皙脖颈霎时间全部都落入陆淮瑀的眼中。
不自在的将眼神给挪开,苏妧对陆淮瑀道:“多谢六弟。”
她并未多说什么,即使有人知晓她现在的痛苦,又能如何。
她曾经试着做好陆砚瑾的妻子,做好王府的王妃,到头来换来的,只是自己的夫君要娶平妻的消息。
那一刻,她才明白过来,有许多的事情,并不是她做了努力就会改变的。
陆淮瑀还想说什么,苏妧缓声道:“春闱将近,我后面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六弟,在此提前恭祝六弟得偿夙愿。”
说完,苏妧直接转身离去。
出了梅林,鼻尖的寒梅香气散去不少。
苏妧咳嗽两声,“天儿愈发的冷了。”
分明还没到元旦,天竟然这般的冷。
芸桃也点头,“是啊,王妃可要多注意身子才好。”
苏妧想,若她出事,还会有人在意吗?
想来想去,也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索性,她还是不深究的好。
周氏许久都没有再找过苏妧,今日出门周氏定然也是知晓的,再不去请安恐怕就要说不过去了。
梅林离周氏的院中有一段距离,苏妧小心踩着雪,不至于湿了裙摆。
却在路过三房院门口时,竟看见纪漾从三房的院中出来。
芸桃下意识想要开口说话,一把被苏妧给扯住。
苏妧对芸桃摇头,示意她莫要出声,芸桃将唇瓣抿紧,二人看着纪漾。
她并未带婢女,只她孤身一人。
且出来时倒是面上还有些高兴,不知为何。
等纪漾走远些,芸桃有些不解,“纪姑娘为何这般高兴,三夫人平时同大房来往也并不多,为何纪姑娘会去三夫人那处?”
苏妧顿了顿,但并不想去深究,“三婶为人和善,纪漾愿意去她那处说话也未可知。”
除此之外,苏妧倒是想不出任何旁的理由。
苏妧叹口气,“走罢。”
左右不是她能管的事。
到周氏的院中,她唇边正挂着笑意。
苏妧照往常的样子给周氏请安,“母亲安好。”
今日周氏倒是有些反常,只是让她起来。
苏妧主动接过婢女手中的燕窝,用手背试试温度,才缓缓送至周氏的唇边。
周氏并未吃下,而是突然问苏妧,“瑾哥儿有多久没去你那处了?”
苏妧一愣,白瓷勺落回碗中,带着些响动,“儿媳一直病着。”
周氏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苏妧,“病了?怎的不见你请郎中。”
拙劣的借口被人戳穿,苏妧没什么好说的,垂着头一言不发,指尖却攥紧不少。
周氏让婢女将碗接走,难得让苏妧坐下,“过几日瑾哥儿同纪漾就要成婚,你倒是半分都不急。”
苏妧坐得难受,她刻意去淡忘,但是周氏偏偏要提起这件事情。
周氏道:“亏得老太太对你寄予厚望,你倒是辜负了她老人家。”
苏妧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些时日她没有一天去同老祖宗请安,就会怕会从老祖宗的眼神之中看到不愿看见的失望。
苏妧道:“是儿媳没用。”
周氏反倒是看不懂苏妧,“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给旁人,你倒是个好样的。”
余光看见苏妧又开始委屈起来,周氏没什么好气地说:“罢了罢了,回去罢,看见你就烦。”
苏妧只得起身行礼而后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