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眉头锁的越紧,“用了这般久,手上的疤痕还是未曾褪去,看来是不大好。”
他说出的话不容人拒绝,苏妧只得答应下来。
两人一时无话,房中很快就安静下来。
除了炭盆之中不时发出些声响,余下的就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苏妧有些后悔留下陆砚瑾。
若是不将他留下,这回会自在许多。
看不见的陆砚瑾的时候,倒是还能宽慰自己不去想起他与纪漾之间的事情。
然而此时,陆砚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她的面前,根本不容许她来拒绝。
陆砚瑾也察觉到她的沉默,还有她刻意的回避。
以前他话少,多是苏妧会寻些话来同他说。
时至今日,到底是变了许多的。
苏妧能感受到他灼灼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从前或许她会羞涩,会有些不自在,可如今的心中却唯有失落。
二人都未曾说话,房中一片寂静。
几道呼吸之后,苏妧抬头。
启唇之时,陆砚瑾也突然开口,“你……”
苏妧想要问出的话又落回腹中,她将手从陆砚瑾的大掌之中抽回,莹白指尖无意识蜷缩,“王爷先说罢。”
伤口处摊在上面,陆砚瑾看的真切。
他道:“你先问罢。”
苏妧杏眸垂落,眼眸微阖,“王爷,当真要娶纪漾?”
喉咙之中是酸涩的,连问出口的话都带着涩然。
她想要再争取一下,说不定陆砚瑾会有不大一样的想法呢。
可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陆砚瑾的回应。
抬眸那刻,苏妧明显看见陆砚瑾眼神之中的闪躲。
苏妧想,她知晓答案了。
不想再听到陆砚瑾的任何回答,苏妧站起身有些慌张地走出房门,“我去看看饭食好了没有。”
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她不想再亲耳从陆砚瑾的口中听到伤人的话了。
也对,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结果,怎会因为她轻易改变。
她该放弃了。
陆砚瑾见着苏妧离去,没有出声阻拦。
药膏还摊在桌上,丝丝缕缕的草药味钻进陆砚瑾的鼻中,与苏妧身上淡淡的幽香混在一起。
他方才想问什么呢?想问苏妧,究竟对他有怎样的情感?
可如今想来,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半月之期很快就要到,届时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当年事情究竟如何,也终究会有见到天光的那一刻。
若是苏妧没有说谎……
倒是再说罢。
陆砚瑾疲倦的揉了眉心,只静静将药膏给收好,放入她方才拿出的药柜之中。
阖上柜子之时,他看见角落处有一盒不大起眼的药瓶,同别的都不大一样。
府中所请郎中,一直都是济和堂郎中,且济和堂所用药膏均是用同样的药瓶装着的。
可这瓶药,却明显不同。
陆砚瑾黑眸幽深,将药瓶拿起。
眼眸戾气加重,他敢肯定,这药是旁人给苏妧的。
进府这些日子,她唯一出府的时候只有两次。
一次是说苏夫人病了想要回家看看,另一次就是陪祖母去寺庙之中。
可她都未曾提起,甚至第一回时,苏妧撒了谎。
陆砚瑾心中狠厉陡然增重,修长手指握紧药瓶,指骨处都开始泛白。
下颌紧绷在一处,烛火跳动之间,他脸色晦暗不明被看的完全。
饭食被摆上桌,酒壶也被苏妧放在桌角处。
她先是问着陆砚瑾,“王爷可要饮些酒?”
陆砚瑾表情耐人寻味,“你可会饮酒?”